第284章倏忽半月 - 生死判 - 酒酿鱼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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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倏忽半月

蝉羽之日,江湖之上众说纷纭,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当属上个月在惠州召开的武林大会。  大梁各处,茶馆酒肆之内,说书人都爱将这一段道来。

寻常百姓也好,过路江湖人也好,或是那从富贵人家跑出的小公子也好,都爱听这段。有些江湖事距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只能从说书人这儿听听。

说书人是个老道儿,留着花白的胡子,手里拿着一纸扇,在这酒肆里有模有样的踱步来去。

“要说那日啊,先是众英雄豪杰还了八音盟季凌春的清白,结果转眼,就因某位少年而大动干戈。”

“这少年啊,形貌昳丽,鬓若刀裁,是潇洒美少年。年岁正好,更是天纵英才,小小年纪就将蓬莱派的绝学使得出神入化。”

众人津津有味听着,无人察觉到,一男一女走进了这酒肆,亦在这儿听着是说书人的话。

“可惜啊,这少年模样好,天资聪颖,可心肠啊,太坏了。”

“当日啊,在惠州,这少年的同门师兄死里逃生,追着来到了武林大会声讨他,说是三月初一那日晚上,亲眼见这少年将毒酒给清虚道人灌下,又给门派内众师兄姐弟下毒,甚至一把火烧了蓬莱岛。”

“那一晚,整个蓬莱岛都燃烧着熊熊大会,仙境之境就此泯灭,而清虚道人这个传奇,亦是从此和世人相隔。”

说书人咕噜噜的喝完一杯茶,朝着一干听众笑了笑。

便是有个小公子俏皮的开了口。

“你说的这少年心肠也太坏了,他师父于他有养育之恩,师兄姐弟也有照顾之情,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这位小公子就说对了,常言道啊,虎父无犬子,反过来也一样,贼子自是出自贼子之下。”

这说书人又将十几年前的事说了遍,让人不禁感慨,果然是贼子的儿子,这手笔比当年更过分,也难怪人人喊打了。

“这可是武林的祸害,难不成这人还活着?”

这说书人怕是也有些消息渠道,正欲开口,余光却是瞥见一娇俏姑娘看过来。这小姑娘模样俊俏得哟,让他的小心肝都颤了颤。奈何俊俏是俊俏,这眼神却冷,跟淬了冰似的,还暗含着杀意。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甚么人没见过?知道这小姑娘不好惹,也就不敢说下去,卖了个关子,又说起了另一段。

好在真正关心这件事的人不多,多数听客听的就是个意思。

而酒肆的角落,默默收回杀意的罗清欢低头饮了口茶水,却觉茶水苦涩至极,让她愁绪上了眉头,就再也放不下来了。

毕竟她哪能想到,待自己苏醒之日,已离惠州千里,而距离武林大会也过去半月有余。

当日之事,前因后果,皆是道听途说。

如此种种,皆是让人怅然若失。

“清欢,”与她同桌的男子便是浮山派的云和月,许是两门派的掌门有心,刻意让他来送落单的罗清欢回泸州,彼时他们就在距泸州不到百里的恭州,怕是入夜后就能达泸州,两人将分道扬镳,他心下不舍,“我”

罗清欢冷面以待,阻止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云公子,男女有别,还是称呼我为罗姑娘罢。”

云和月顿时心生苦涩,他可是听过的,那个贼子常溪暮就曾称呼她为清欢,难道这就不是男女有别吗?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向来举止有度的他第一次冒犯了心爱的姑娘,抓住对方的手,来不及感受入手的滋味,就急切的表明心意。

“清欢,你该知道的,我早就心悦于你,我想过了,今日就陪你去见罗掌门表明心意,来日我就让师父上门提亲,你看如何?”

“云公子。”

罗清欢的嗓音冷如冰雪,一如以前,不,甚至更冷下。

抽回收,罗清欢的态度冷漠至极。

“多谢云公子厚爱,清欢担当不起。”

又是这幅油盐不进的姿态。以往那贼子没出现前,他偶尔还可从对方眼眸中看出淡淡的欣赏之意。可那贼子出现后,这姑娘眼底就再也没了自己。数日前此子醒来后,听闻武林大会的事情,如丧考妣,那瞬间,他就觉自己输了。

可他不甘心,他怎么会输给一个贼子呢?

那人即便活着,也只能苟延残喘,哪来的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清欢身边呢?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云和月第一次没了风度,红着眼,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罗清欢。

“你要知道他是甚么人?你出身名门正派,是未来的无相派掌门,可他呢,贼子之子便罢,也不说父之过要累及到子孙上。可,他竟然弑师,屠了蓬莱派满门,还一把火烧了那个仙境。这种人,哪来的资格留在你身边?”

罗清欢本该沉默,但她昏睡太久了,也沉默太久,没能在对方有需要的时候站在身边,已然愧疚不已,如今哪敢忍下去?

“溪暮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弑师,更不会屠满门,有人在污蔑他。”

“谁污蔑他?”

云和月整张脸都沉下来了,他本该有霁月清风之态,如今却是个陷入到嫉妒的年轻人,控制不了自己。

“他的师兄亲口说的这话!”

“好,你要说他那师兄在欺瞒世人,我认,可他亲手拿出了清虚道人的信物,那信物也是假的吗?师祖说是真的,你师祖也说,他就是贼子的儿子,因他的娘亲,是你无相派中人,是当年的花重锦女侠。”

“花女侠当初就是因被贼人玷污才自杀的!”

这话落了后,一杯凉茶尽数泼到云和月的脸上,他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见罗清欢满面不悦,又低头道歉。

“抱歉,是我失言了。”

“不,”罗清欢缓缓站起身来,“这是你的肺腑之言,不必隐瞒。”

“不过,”她眉眼如旧,让云和月痴迷不已,“我的观点和你不同,既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在此处分别,多谢云公子送我至此,余下的路,我自己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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