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她不知道什么叫手术失败,她只知道苏瑶死啦!
苏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着的,受伤让她的精力变得很短,在陆医生那好听的讲课声音中她就慢慢睡着了。
她睡的时间并不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内上课的医生们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只留着一个微胖略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她旁边的桌子边,低着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口中还念念有词。
"在复位骨折端时,注意保护周围的软组织和……和什么来着。"
"哎我这脑子,笔记都没记全,老了老了……"
苏瑶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就自然冒出来了后面的答案:"和血运,以促进骨折愈合。"
那秃头男人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肉笑得挤到一起,看起来倒是挺喜庆的面相:“对了对了,就是这个,你怎么记得?”
苏瑶自己也满心疑惑,刚才那句话莫名地就浮现在她脑海里了,一同浮现出来的还有陆医生那冷静沉稳的声音。
苏瑶挺意外的,她略略回想了一下,刚才陆医生上课的内容她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自己刚才昏昏欲睡中,居然还能记住耳边听过的内容,这算是这具身体自带的金手指?
她打了个哈哈,试图糊弄过去这个问题:“哎呀,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想起来了。”
转头问坐在她病房里的这个秃头男人:“就是您把我带来省城的吗?”
“对,小同志,不用感谢我,你帮我看看这笔记,我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记明白的……”
苏瑶从和他的对话中得知了,徐磊居然去县医院找过自己。
男主其实还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和女主发展得怎么样了。
不过徐磊应该在得知她被送到省城了之后就回村给奶奶报过平安了,既然如此,苏瑶也放心了,至少家里人知道她的状况。
住院的日子虽然无聊,但苏瑶可没让自己消沉下去。
她每天乖乖地躺在床上静养,心里充满了对早日康复的渴望,她想着,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老天爷没让她死,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她积极配合着那些年纪足以当她爸妈的医生们每天的检查和记录,每一次的微笑都仿佛在告诉大家,她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战胜伤病。
因为苏瑶没人照顾,所以她少不得麻烦医院里的护士,时间一长,倒是和护士们都打成了一片。
她嘴甜爱笑,那阳光般的笑容仿佛能驱散病房里的阴霾,加上她又是陆医生重点关照的病人,院里的活教材工具,所以护士们也挺乐意和她多聊天打趣的。
“你不知道,那些当兵的,看着凶什么都不怕对吧,我一叫他们脱裤子打针,那屁股绷紧的针头都扎不进去,我这胳膊就是甩飞针甩粗的,还有还有,我跟你说……”
“真的假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苏瑶和护士们真是相仿的年纪,一群女孩子聚在一块聊的无非就是这些嘻嘻哈哈的快乐。她那清脆的笑声,如同春天里的黄鹂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住了一阵,军区医院的伙食真的很好,苏瑶在这吃的比家里好多了。怪不得这里的护士们都一个个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天天给当兵的硬头子扎针包扎的,没点力气真的还不行。
所以苏瑶每次吃饭都特别认真,她想着要给自己补充足够的营养,才能更快地恢复健康。
她期待着康复后的日子,或许能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亲眼看看这个时代的变化和发展,或许她也能去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情。
陆瑜又一次路过苏瑶病房外,听见里面一连串的笑声,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苏瑶那张白净的脸,和第一次见她时她疼得狠了汗湿在额前的头发。
黑色的发丝弯弯绕绕地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黑白的鲜明对比在她的身上让苏瑶的表情变得更加鲜活生动。
陆瑜站在那儿,不由得愣了神,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奇怪的想法,然后不由反思,他这是怎么了,没做停留匆匆离开了。
病房里,苏瑶还在和护士们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陆瑜的短暂停留。
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仿佛伤病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美好的新生活正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她这样积极配合恢复的态度是医生们最喜欢看到的状态,加上苏瑶年纪轻,她的复健情况远比计划中的要好。
养伤的日子就这么在一天天的过去……
大阳村的生活依旧不紧不慢、日复一日地过着,村里有个远嫁而来的媳妇,近日要去省城探亲。
徐磊偶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赶忙找到那人家,他手里提着一兜水果糖,满脸恳切地拜托那媳妇去省医院帮忙看看苏瑶。
那媳妇收了他送来的水果糖,当即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道:“磊啊,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余大嫂拎着夫家精心准备的干货礼品,欢欢喜喜地回家探完了亲。
在准备返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徐磊的托付,便决定前往省军区医院去看看苏瑶,她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医院。
刚一进医院大门,余大嫂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医院可真大啊,人来人往,好多都是穿着绿军装的,她眼睛都看花了,心里直发怵,乡下人出来本就胆小,更不敢轻易向人问路。
而且她不识字,根本看不懂门牌上写的字,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摸索着找苏瑶。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路过了什么地方,只见一条长长的白色长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大门,上面亮着一盏刺目的红灯,还写着两个白色的大字。
那红灯红得就像鲜血一般,看得余大嫂心里直发渗。就在这个时候,她眼睁睁地看到那血红的灯牌突然暗了,紧接着,灯牌下面的大门被一个满手是血的护士猛地推开。
那护士扯着嗓子大喊:“素幺!素幺!素幺的家属在吗!”
余大嫂听得心惊肉跳,心里犯起了嘀咕:她怎么听着这护士在叫“苏瑶”呢?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地凑上前去问:“同志,这里面是苏瑶吗?”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再加上“素幺”和“苏瑶”名字又差不多相近,护士着急地回答她:“你是家属吗?有没有最后要交代的话了,手术失败,病人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