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诅咒
第1086章：诅咒
追不到云芷的白暮寒停了下来。
也许他可以从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打听到什么？楚楚看起来对他没有敌意，只是眼神中的落寞和怜悯他看不懂。
她是在可怜他吗？这种感觉让白暮寒有些不适，古怪，还有点儿奇怪的心跳过快。
楚楚看到白暮寒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惊艳和赞叹时，才发觉自己的面纱没有带，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想遮住面孔，却抬至中途放了下来。
已经被看到了，再遮掩也没什么意义。
那面纱，她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摘下，这些年，除了昭儿，不论男女都不曾见过自己的真容。
带着面纱，并不是因为她喜欢隐藏或是故意制造神秘，实际上，这一切都和诅咒有关。
南疆人相信诅咒，相信冥冥中的命运，就像相信灵魂会有归宿。
面纱是在楚楚很小的时候，母亲亲手给她戴上去的，并嘱咐她在出嫁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真容。
从那时起，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侍女昭儿。
昭儿是母后特意选出的人，说是有不沾因果的体质，适合陪伴她。寻了许多年，运气不错，找到了这么一个。当时母后是这么说的吧，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昭儿了。
那时她的母亲还没有去世，那时的面纱对与天真活泼的楚楚来说是无奈的烦恼。
“若是被人看到了会怎么样？”年幼的楚楚牵着母亲的手指，隔着面纱的生活让她很不适应，她无法理解母亲眼中的哀伤，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覆盖了魔鬼的阴影。
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微微的笑着，眼中的温柔如屋外的阳光般和煦。
会怎么样呢？
那日，楚楚昏迷生命垂危，遍寻医师也看不出端倪，焦急万分之时她抱着楚楚，万般无奈之下，带着近乎绝望的忐忑敲开了族里最为神秘的老巫师的家门。
轻易不会开的门，那日为了楚楚打开来。
老巫师似早有准备，给了她一个面纱，让她给楚楚戴上。
“这是魔神的诅咒，附在她的命运之线上。面纱戴好，一直到嫁人之前，都不能让她被外人见到面容，这样诅咒便可破解。”
巫师沙哑的声音让女子打了个冷颤，抱着楚楚的手指弯曲，裙角的被抓成一团：“诅咒？哪来的诅咒？”
满脸皱纹的老巫师没有回答，咧开没有牙齿的嘴，露出一种黑沉沉的笑容：“小心，若是面纱的脸被人看到，她的灵魂将会便成魔鬼的祭品，永不超生。”
“能，能活下来吗？”
“灵魂的没了还怎么活？轮回也入不了。”老巫师对着女人怀中沉睡的楚楚摇摇头，“面纱一定要让她能带到嫁人那日，否则……嘿嘿。”
楚楚的母亲不明白灵魂如何献祭，但她不想女儿失去性命，所以叮嘱楚楚，一定不可以被外人看到真容。
母亲病逝的时候楚楚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面纱，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关于面纱和诅咒的一切。
今晚，她心烦意乱之际以为院子里不会有外人，拿掉了面纱，想独自透透气，却不想碰到了潜入的白暮寒。
命运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啊，不知何时自己就会烟消云散了吗？
这样想着的楚楚发现自己原来根本没有资格去同情怜悯别人。
“跟我来吧。”
楚楚看了一眼白暮寒，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白暮寒与她上次见时的确不同了，除了外貌，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完全不同。
他定是追着云芷的踪迹找到这里的，别院地处隐蔽，能找来也确实不简单。
如果白暮寒要救人，就让他救吧，告诉他又何妨？若是真能救得云芷，也是件好事，她本来就不乐见那姑娘去赴死。
觉得自己早晚也要消亡的楚楚，此刻的内心，就像是放开闸门后倾斜的山洪，什么事都可以冲走，什么都可以肆虐，还有那讨厌的面纱，从今天，从现在开始，废弃掉吧。
她要让这张如鲜花般娇艳的面孔，大大方方的展示在阳光下。
随着楚楚来到房间，白暮寒一直强忍着不安，等待楚楚的开口。
昭儿不在，房间里没有点灯，两人皆是内功深厚，借着月色也能看清周边，但如此昏暗中共处一室，让白暮寒难以适应。
楚楚倒是泰然自若，拿掉了面纱的她，就像拿掉了所有的阻碍冲出地面的小草般，一刹那焕发了勃勃的生机。
“别说话，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来救云芷的，你现在追出去也吃了，南蛮丛林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楚楚抬手阻止了白暮寒开口，“你可以直接去沈国的皇宫，荆晨的计划是让云芷去谋害沈昭城。如果你去的及时也许能阻止。”
沈昭城吗？白暮寒竟然突然有些犹豫。
暗夜里楚楚的眼睛里似乎闪着细碎的星光，明灭间好像能洞彻人的灵魂。
白寒，换不回来了吗？真是可惜。若是自己终将消失，大约白寒就是同样会消散的那个吧。如果可能，楚楚真想还白寒一个自由的世界。
不因为爱情，不应为怜悯，只因为她曾经读懂过他的心，还有那一点点的心悸。
“姑娘可有离去的地图？”白暮寒对楚楚拱手，若是要去救援，有地图比自己摸索自然要快上很多。
“咦，你一点都不怀疑我的目的和动机？”楚楚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
“目的和动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就够了。”
白暮寒的感知渐渐蔓延，越发壮大，轻易就能分辨出对方言语的真假，那种感觉……白暮寒呆了一下，就是师父说的，神魂跨越一个境界的表现。
楚亭风最厉害的是天机和推演，但天机和推演之所以难以学习，是因为天赋，只有神魂强大的人，才有可能领悟其中的真谛，也只是可能。
只有神魂强大到可以跨越一个境界，才能够真正的掌控天机推演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