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是你
第1070章:是你
就在洛菁忍着饥饿,迷迷糊糊又要睡去时,马车停了下来。
迷茫中,她听到有人吆喝的声音,还有人似乎在争执,马车不透光,连声音也是模糊的,正待仔细倾听时,马车门再次被打开了。
外面漆黑一片,隐约有火光晃动,光线并不能照的太远,隐约有两个人影进来。
午夜十分,来人的目的是为何?视线不清和无力的手脚让她几乎没有防范能力。洛菁心跳有些加快,轻轻的呼吸着,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她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打量着来人,其中一个身型粗壮颇为熟悉,似是木脸女人,另一个实在看不清楚,但大约是个男人。
木脸女人进了马车后顿了一会,大约是黑暗让她也无法视物,似乎是想掌灯,掏出火石敲响的时候,被旁边的人阻止了。
那人似乎做了什么动作,木脸女人躬身退了出去,随着她的离开,门帘被放了下来,马车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若不是太静,马车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洛菁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她不能说话,对方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诡异的氛围里僵持着。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片刻,黑暗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真是的判断力,对方似乎叹息了一声,很轻,轻的像是蓝天上飘过的云朵,尾音里还带着说不清的余韵。
“啪嗒”一声轻响,是打火石的声音,马车里本就备着的油灯被点亮了,火光跳跃着,骤然的亮光跳跃,阴影处却显得更加黑暗。
洛菁适应了灯的亮度后,两眼就没离开过隐藏在灯后阴影中的人,就算是看不清面庞,但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却不会错。
她认识他,而且十分熟悉,那种熟悉几乎深入了她的血液,即便是烛火下的一个剪影,她也能将他认出来。
如果可以出声,她应该在冷笑吧,还是自嘲的笑?
“小师妹,你应该吃东西,自残并不是个好习惯。”
那声音,即便是清清冷冷,没什么情绪,听在耳中依旧柔和温润,如清风拂面。
白暮寒——洛菁深吸了口气,刚刚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冷彻骨髓的意意从心中升起,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么会是二师兄?他又是为了什么?
洛菁想过,最大的可能是大乾朝,出手的人她甚至想到了荆晨,但就是没想过二师兄。
她眼睛直视着白暮寒,油灯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有些扭曲和模糊,在静谧的夜晚,有种张牙舞爪的狰狞。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
白寒上前来,烛光终于可以照亮他的面容,仍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脸,嘴角微微翘起,笑容淡然。
仿佛他们只是并乘一辆马车准备去踏青的好友,没有黑夜,没有阴谋,没有胜利者与阶下囚。
“不过现在还不是让你开口的时候。”
白寒边说着,边开始摆饭。
细细熬煮过的肉粥,上面撒着细碎的绿色菜叶,白寒拿汤匙搅拌的时候,一阵鲜香的味道飘来,洛菁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腹中的饥渴感像是突然睡醒的猛虎,无法抑制,直欲扑出。
“这是我做的,我知道你会喜欢的,我来喂你。”
白寒舀起粥,轻轻的吹了吹,笑着递到了洛菁的嘴边。
这次洛菁没有拒绝,本来绝食也不过是为了逼出背后更有分量的人,她不想被一直蒙在鼓里,现在,白暮寒的出现说明她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为难自己。
而且,二师兄不论为人如何,但做饭的手艺却是毫不打折扣,平日里洛菁就难以抗拒,别说如今饥饿难耐了。
白寒喂一口,洛菁吃一口,不消片刻,一碗粥已经见底。
“你许久未吃东西,不能吃太多。”白寒收了碗,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小师妹先休息吧,我会再来的,等到了地方再和你解释。”
吹灭了油灯,准备离开的白寒又停了下来,回头对着洛菁。
“对了小师妹,你中的是衔尾草的毒,除了让你酸软无力外并没有其他坏处,所以不必担心,待停了药,两日便可恢复。”
说罢离开了。
车门吱吆的被关上了,有了热粥果腹的洛菁有些困乏,她伏在软垫上,勉强换了个稍稍舒服的姿势,昏昏沉沉的睡下。
至于白暮寒绑架她的原因,谁是背后主使,还有目的为何,这些待睡醒在想吧。
对了,待白寒再来,她要问问他,她的夫君,沈昭城怎么样了。
白暮寒说和沈昭城的仇恨只是误会,他说自己并非白国师的后代,可现在看来,那些话也不能尽信的吧。
马车又开始动了,拉车的马经过修整再次跑动起来,那些马儿如此连续的跑了一天多,也许就要废了呢。
自己都顾不上了,竟还担心敌人的马匹,洛菁昏沉中决定自己的思维越发的混乱,像是陷入泥沼深渊,越陷越深,越走越远……
……
“姐姐,我刚刚看到姐夫在做夜宵,他亲手做夜宵给那辆马车送去呢,车里究竟是什么人?”昏睡中被吵醒的云芷有些不快。
本来车队走的好好的,但白暮寒和云放天说,跑了一天的马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最好是再修整一下。
“半夜人困马乏,休息一下吧,如今已经走了两百多里地,不在乎这一小会儿。”白寒如是和云放天说,云放天想想便同意了。
这马是云放天从冥城带出来的,都是千挑万选的好马,冥城那般的马,都是楚地马,个头不算高大,腿不够修长,乍一看并不起眼,但胜在耐力,这跑了一天的路倒还能坚持。
但马匹的确也是快到极限了,战时每一匹马都是财富,能不保住自然更好。
离开京城时,白暮寒带来了一辆马车一个车夫,一个仆人加入他们的队伍,说车上是他一个恩人的后辈。
“恩人离去前托我照顾后人,京城如今已不太平,这恩人的后辈又没了亲人又生了重病,我便准备将其带去冥城安顿。那车夫和女子是车上人的仆从。”白寒和云放天他们解释了马车的来历,并让他们宽心,“不是传染的疫病,但不能见光,惊风,要多多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