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都说不破不立,可对于这段关系,我总觉得从这一刻起,是朝着彻底毁灭的方向滑去。
我哥亲完我之后的状态近乎崩溃,他把我退回房间,反锁上了门,等我费尽力气把门踹开,看见的是我哥跪在爸妈照片前磕头。
他额头青紫,还在不停地、用力地磕,我冲过去抱住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相识一场疯癫的闹剧,过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他似乎力气耗尽,失神地靠在我怀里,我跪在他身边,定定地看着爸妈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温暖又慈祥,他们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
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分别,爸妈要开车去公司拿东西,我爸告诉我和我哥:“晚上回来给你们买街口那家的蜂蜜蛋糕。”
那天我们没有吃到蜂蜜蛋糕,后来也再没吃过。
我跟我哥成了孤儿,相依为命,我哥把一切都给我了。
本来以为长大了,他可以不用再为我牺牲,可现在,此时此刻,他几乎把自己给掏空了。
沈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跟我哥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没动,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起,先是我的,后来是我哥的。
我们两个都没动,没有任何人有去接电话的心思。
大概实在担心,十点多沈泽翘了班来敲门,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吓个半死,扭头再一看我哥,更是魂儿都给吓没了。
“我靠,你俩打起来了?”沈泽呆在那里,然后露出懊恼的样子,“卧槽卧槽,我错了,这事儿我办的不地道,我不应该找拙哥。”
他抬手蹭蹭鼻子,有点慌:“要不你俩打我吧。”
我摇头:“跟你没关系。”
“不是,真的,我错了。”沈泽不停地道歉,以为我们两个是由于他擅自做主叫来我哥,才起了争执。
我嗓子疼,头也又开始疼,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冰凉的水里,一点点往下沉。
到底还是生病没好,闹这么一通,保不齐又严重了。
我哥走过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沈泽,我俩没事,没打架。”
他说:“我会照顾他,你回去上班吧。”
“我看你现在也不咋好。”沈泽说,“要不你俩都歇会儿,我在这儿看着你俩吧。”
“不用。”我哥语气坚定,“我们俩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沈泽还想说什么,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叫他。
“沈泽,人家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我循着声音往外看,当时脑子有些锈蚀了,直到沈泽走了才反应过来外面那人竟然是市场营销的总监谈聿之。
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会好奇他们怎么混在一起,但当时我自顾不暇,没任何多余的力气管别人。
沈泽走了,出门前特意嘱咐我俩不要吵架不要打架不要不开心:“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哥“嗯”了一声,送他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家里重归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
我已经不太记得是怎么度过的那天了,记忆里只有几个短暂的片段。
我哥煮粥让我吃饭,后来我睡了很久,再醒过来已经是深夜。
我哥给我测体温,说终于退烧了。
之后的几天,我们彼此陷入了沉默。
我退烧后没有再继续请假,照常去上班。
我哥也真的如他所说,再没提过要走的事情。
但我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他早晚会做好饭,我们一起吃,之后各做各的事,没有刻意的冷战,却也完全不自然。
我们都没再提起那天接吻的事情,那场闹剧好像就这么被抹去了。
但我们心里也都清楚,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真的当没有发生过,再怎么神奇的橡皮擦,也擦不掉有过的痕迹。
就这样一直尴尬的相处到周末,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无比煎熬。
我的病好了,但工作做得一塌糊涂,每天只想着和我哥的事该怎么办。
沈泽见了我也大气儿不敢出,总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
其实他没必要紧张,我知道他是为了帮我。
但我跟我哥这个事,它就是无解的。
就在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怎么跟我哥破冰的时候,我哥主动来找我了。
星期六晚上,我在卧室抱着笔记本工作。
这一个星期过得浑浑噩噩,好多周中就该做完的工作拖到周末都没做好,不想去公司,于是就窝在家里加班。
晚上十点多,我哥敲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杯酸枣仁茶。
“哥。”这几天我一看见就开始紧张。
他把杯子放到我手边:“酸枣仁煮茶安神,你睡不好觉,喝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