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难得的安宁
“先生,我叫林子衿,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呢?”林子衿长舒了口气,似乎将这几年积累的压力全都卸去了。 我笑了笑道:“我叫钱龙。”
林子衿满含感激的看着我,充满真诚的说道:“钱先生,等会上去,我给你立个字据吧。”
“嗯……可以。”我按了下电梯,笑道。
很快电梯下来了,里面空无一人,升到二十楼还需要一段时间,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林子衿突然怯生生又有些倔强的说道:“钱先生,我虽然现在一无所有,但如果把我填进去,应该足够填那五十万的坑。”
林子衿这话说的我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为我之前说的那句话生气。细细想来,当时说的确实有些不妥,未免太小瞧人了,她以前是卖酒的,一晚上的销售额恐怕就不止这些。再说了,放在上海这座城市里,五十万能算个什么。
还没等我说话,林子衿急忙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您能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萍水相逢,能得到您的信任,我真的很开心很荣幸。”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进大壮这家,我就感到一阵头大,我日,这么有情调的房子,竟然让这厮搞的比猪窝还乱,酒瓶子扔的满地都是!
“呵呵,一看钱先生就是个洒脱的人。”林子衿看出了我的尴尬,嫣然一笑帮我解围道,随即利落的收拾起来。
我心里直骂大壮这厮邋遢,急忙拿过扫帚:“你休息一下吧,我来。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刚进门就要打扫卫生。”
林子衿笑着跟我接过扫帚:“正常,男人的家一般都这么乱。钱先生,我来吧,帮您干点活我心里也舒服些。”
“好吧,那,辛苦你了。”我不好再跟她客气,让她打扫一下卫生,说不定住的还能踏实些。
林子衿收拾客厅的时候,我将酒瓶丢进了垃圾篓,随即又从冰箱里拿了些女孩子喜欢的零食,估计这都是大壮泡的那些妞买的。又从酒架上拿了瓶红酒,大壮平常只好白酒,这完全是泡妞时装逼用的。
收拾完客厅,林子衿有些扭捏的问了句:“钱先生,我今天晚上……”
“哦,sorry,sorry,你就睡这边的客房吧。”想着大壮这厮平时经常带着女孩在主卧室鬼混,我急忙带着林子衿去了旁边的客房:“看看这间房还满——”
话还没说完,瞬间满脑门都是黑线了,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心里直骂大壮这淫贼可把老子前半生的名誉给毁了!旁边林子衿更是俏脸绯红,出去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就这么站在门口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就在床边的地板上扔着好几个安全套,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小盒冈本!我勒个去,这他妈可真是坑爹啊!
我几乎一个箭步跑过去,急忙拽了几张纸巾将地上的套扔进垃圾桶,顺手又把桌上的那些拿了出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汗——”妈的,我发现这种鸟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林子衿见我过来,突然有些警惕的往旁边退了一步,眼神中多了些防范。这让我感到一阵郁闷,虽然这女孩儿嘴上没说,但心里八成已经把老子当成白毅、齐鸣之流的放荡公子哥了!
“没,没事……”林子衿尴尬的站在一边,双手十字交叉,举上来放下去,竟找不到一个好位置放了。
俩人一时陷入尴尬,我急忙拿着那些破玩意儿出来了,经过林子衿身边时,随口说了句:“你觉得哪地方不好的话,就,就自己收拾一下吧。”
“哦……好的,谢谢。”林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房间里转了转。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更加郁闷的发现,林子衿正在从被子里无语的往外捏头发,那一根根的长发像似在打我的脸一般,最让老子蛋疼的是,那些头发竟然还不一样的颜色!
林子衿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钱先生,容我多说一句,您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在酒吧里看到好多年纪轻轻的人,已经有肾虚的症状了。”
“呃……那个,是,你说的是。”从我懂得男女之事开始,就觉得男的干点这种事没什么,可今天头一次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等着林子衿从里面出来,我已经在桌上摆了两个杯子还有一些吃的:“饿了吧,吃点东西,不想喝红酒的话我给你倒点水。”
“没关系,喝红酒就行了。不然,我们去窗边吧,我从没有在这个位置看到过黄浦江。”林子衿笑了笑,征求我的意见。
“嗯,好啊,我也挺喜欢的。”我急忙拿着酒杯酒瓶到了窗边,随手给她倒上了酒。
林子衿把吃的也挪到了窗边,我把屋里的大灯关了,打开了氛围灯,结果一打开又是一阵无语,尼玛,竟然是酒红色的,简直是俗不可耐,我对大壮的品味真是彻底卑服了。不过也没办法,开着大灯看不到外面的夜景。
“你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后非礼你吗?”我递过酒杯笑道。
林子衿轻抿红唇回应道:“我还没有喝醉过。”
“我去,千杯不倒?”
“应该是吧。”
俩人碰了下杯,喝了一小口,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黄浦江,林子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大上海,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最后能够立足留下的又有几人呢?最终还是带着满身伤痕和疲惫回了家乡,梦想的翅膀被折断的感觉真的很痛苦。钱先生,你知道我们这些外来人有多么羡慕你们这些老上海人吗?”
我挠了挠头,对她的这种痛楚确实无法体会得到。从小就在这座城市长大,身体内根本就没有这种渴望。不过,每年那些怀揣梦想的青年在这座大城市折翼后不得不铩羽而归的,也确实不在少数。
“你这么年轻,要相信自己,你肯定属于那批能够留下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种大路边的话劝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