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留下还是打掉
沈语初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原本是准备去图书馆看书的，沈廷进电话里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好。
到达半山墅的时候，她其实肚子好饿，原本是准备买个面包去图书馆解决温饱的，被她爸一个电话招了回来。
离毕业还有半年，她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和沈廷进翻脸，更何况还有外公那头…
半山墅沈语初来的次数不多，进门的时候刘妈找了好久才找了一双拖鞋，她进去的时候罕见的，沈家人都在，确切的应该说，她爹一家人都在客厅看电视。
她爹沈廷进挺着肚子，翘着腿，两手架在沙发的扶手上，看见她进来，先是哼了一声，然后一扭头不看她。她爸的动作惊动了背对着她坐的沈溪月还有她名义上的母亲，她的继母---方菱女士。
他们三个齐齐回头看她，那一瞬她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不约而同的、恶意。
她肚子饿了，身体有些飘，手指攥着单肩包的带子，找了最近的离她们最远的沙发坐下，心里揣测着这次又是什么借口开骂，她想早点回去。
然而没有预料的是，刚坐下，对面一个遥控器“啪”的一下摔了过来，她只来的及侧头，遥控器还是有一截狠狠的打到了她的头上。剧痛传来，加上原本的饥饿，一度让她有些头晕眼花。
被人打了，正常自然是要问原因的，可沈语初只是捂着头，默默的看着沈廷进，一言不发。
那眼神莫名的让沈廷进想到一个人，想到那些过去，他再次怒不可竭的拿起桌面的纸巾盒子往对面的女孩砸去：“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冤枉你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做的什么事，丢人！”
沈语初一脸茫然的看着发疯的他，一旁的继母也没有闲着，在沈廷进扔遥控器的时候就扭着身子拍着沈廷进的背让他不要生气，一边抚着她爹的胸口火上浇油：“瞧瞧你那个前妻生的是什么货色，我还以为她多清高呢，养的女儿不过如此。倒是你，别把自己气着了！”
沈语初多次的经验告诉她，不要跟这家人多说话，多说多错。可妈妈是她的逆鳞，谁都可以说她，这两人没有资格。
她攥了攥拳头，正准备开口，一阵脚步从楼梯上传来，随之轻佻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我那品学兼优的大姐吗？可以呀你，玩的比我花，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是那种书呆子型的，没想到你这么open，一个字，牛！”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沈溪月边上，开始和她抢起了手里的果盘。
“我做什么了我？”沈语初茫然的问道。她不喜欢这种莫名的指责，何况她们说的她是一点都不明白。
“姐姐，妹妹不小心看到你的孕检单子了，你也别装了。要不是同样姓沈，怕在学校和你一起丢人，我才懒的理你。如今你肚子里怀的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你还好意思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好笑！该让学校里那些脑残追你的人看看，他们追的人该是多恶心的货色……”
沈语初听到孕检单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褪下。她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混乱的夜晚……
每天忙着打工赚钱，她自是连停下来深思的时间都没有，偶尔想起，有失落、有不甘也有些许幻想。直到她偶然间看到大姨妈痛的明珠，这才想起来她自己貌似好久都没有来姨妈了。
慌了神的她偷摸的去了趟医院，她还记得那个和善的女医生当时看了她的报告后轻叹了一口气，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偏她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也许是看她长相乖觉，又是一个人来的，见惯了的医生还是细细的叮嘱她：“姑娘，你还年轻，要为自己的以后慎重的考虑一下。留还是不留你要考虑清楚，若是留就可以去产科那边建档。若是不要，要尽早约时间手术，孩子大了对身体伤害也大。”
她当时把单子放在包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周来要药费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沈语初心头想法只是一瞬间，可落在对面她爸的眼里，那就是她默认了。他想听的解释一句都没有，这让他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再次窜了上来。
偏这时沈溪月在边上不嫌事大的讽刺：“我亲爱的姐姐，你都已经怀上人家的孩子了，就该把孩子父亲叫来，两家商量商量婚事呀，不然等肚子大了，全家都跟着你丢人呢。”
她顿了顿接着补刀：“过几天我们全家都是要去参加顾家老夫人的寿宴的，到时候有点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可是在会坏了咱家名声的，到时候不光是我，就是咱家这一家子人都跑不掉。”
这话一出，沈嘉珉是反应最大的，刚开始他是真的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可听他姐姐说完，他立即闹了起来。
“我不管，我可不希望被人在背后说是非，爸，你管管呀，你儿子还要在小区、学校做人呢！”
“真是下贱！你是缺男人吗？这么上赶着让人睡！”
“嘉珉！怎么说话的？那是姐姐。”
方菱不说还好，一说青春期的少年立刻就炸了：“怎能？她能做不能说吗？姐姐？我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姐姐，我姐只有沈溪月一个！别什么人都给小爷整来当姐姐，嘁~~”
说完少爷噔噔噔的直接上楼去了。
方菱目送着儿子上楼，这才把目光调转了沈语初，像是想说些什么，又摇了摇头算了。然后跟沈廷进说到：“老沈，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年她虽说没经常回来，可我自认没有亏待过她，哪次回来房间不是整理的清清爽爽的？可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没法在各位太太面前露脸。再有两年溪月就要毕业了，婚事该相看起来了，这让我怎么出门？还有公司这会儿到了和顾家搭上线的关键时候，那是你的心血，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避开沈语初的意思，事实上沈溪月一开口，她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她自己无所谓，可是外公那里……想到这里她仰起脸，面色苍白的看着她爸，满眼都是祈求的解释道：“爸爸，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和野男人睡，还是做了未婚先孕这样的丑事？”沈溪月厉声说道。
她早就不想看到面前这张脸，这提醒着她无论何时顾南星眼里都只有她，难得的有将她恶心的这张脸踩入尘埃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看着面色苍白的眼角含泪的姐姐，她丝毫没有丁点的心软，朝着她娘使了个眼色。
方菱看时机差不多，推了推边上的沈廷进，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的结果早已及定好，只不过台阶要谱号就是。
正当她再开口的时候，沈廷进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语初，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爸，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话音刚落，沈廷进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刘妈！刘妈？将她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