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富家大少vs梨园戏子
第二十七章富家大少vs梨园戏子
段明湛骑得是一匹赛马,就算还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调|教,可矫健身形和那与生俱来的爆发力都在那儿摆着。 即便是段明湛有意放水,不想让人感觉自己赢得实在太容易,可没到半圈,褚涵生的马已经落后了一大截。即便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手里的马鞭起起落落,都无法改变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
甚至没多久,本来只是打算旁观的祁瑾若,因为闲着无聊,也追赶了上来,轻轻松松骑着马从褚涵生身边超越过去。
“云——”褚涵生已经惊呆了,只是傻愣愣的目送着祁瑾若的白马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如果说输给段明湛,他还能自我安慰的想着是自己今天选的坐骑不如别人,可就连一个头一次学习骑马的戏子都比不过……
褚涵生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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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已经有几个应约前来的富商陆续到了马场内,他们起先还在相互寒暄说话,一转眼就被不远处草坪上策马奔驰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他俩可骑的真好,是专业的骑手?”第一个说话的某位赵姓的银行家。
“我看是,你看前面那个青年,那姿势那身材,多潇洒帅气,后面那位倒是瘦弱了点。”第二个说话的是一位开绸缎庄的程老板。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专业的骑手就是要个子小而灵活,这样给马的负担小,才能跑得快。”
“不知道等会有没有机会,能让我和这两个人一起比试一圈……”最后一个参与话题的是今天被邀请的客人中年纪最小的,新任商会会长周家的小少爷。
周三少爷其实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子,不过周国鑫原配夫人走的早,这个姨太太又特别的得宠,以至于在周家,三少爷才是最无法无天、深得周老爷欢心的。
他虽然也是这些整天寻欢作乐的富家少爷们的一员,可对马术一直是情有独钟的。新上任的商会会长周国鑫和段景越的关系有些紧张,原剧情里上一次的新戏和茶楼的宵夜都应该是褚涵生为了拉拢周国鑫的手段,可却被用在了段景越身上,所以这一次褚涵生特地约了周家的小公子出来,目的自然是准备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缓和周国鑫和段景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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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涵生和段明湛的赛马胜负已分,他虽然心里不痛快,可表面上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牵着马匹过来招呼几位客人,“赵老板、程老板、周三少爷,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
“褚少爷。”几位客人虽然和褚涵生打着在乎,可注意力却还在不远处,同样牵着缰绳超这边缓缓走过来的段明湛和祁瑾若,“那两位,也是褚少爷的朋友?”
段明湛和祁瑾若今天都是一身骑装打扮,还带着墨镜,远远看去一时间倒也认不出来,尤其是祁瑾若,难得穿上西式上装、马裤长靴,比起平日里那一身中式长衫的装扮更多了几分英气,哪怕是这会儿人已经站在了面前,不仔细分辨,还真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位是我大哥段明湛,另一位是云胜班的云袂,云老板。”褚涵生不得不为他两介绍起来,顺便也介绍了自己身边几位老板的身份。
几位老板原先还对他俩的骑术多番赞赏,可以听说是段家那位败家子大少爷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顿时也没了什么好脸色,只是敷衍的应付着。
只有周家的小少爷看到段明湛十分亲切,“湛哥,你怎么也来了?”他一手勾上段明湛的肩膀,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祁瑾若,笑道,“我就说上次你怎么看不上琼燕那小子,原来湛哥眼光高啊!”
“好说,好说。”段明湛知道祁瑾若虽然在这个世界扮演一个戏子的角色,可也并不喜欢被人当成一个低|贱的玩物看待,不动声色转了话题,“最近倒也没见你带那个小燕儿出来玩了,找到新目标了?”
“哎,你知道琼燕那小子长得是不错,可真上了床也就那么回事儿,反倒不如百乐门的舞小姐来的让人销魂了。而且那小子心眼太多,不爱应付他,先晾着几天再说。”
“听说他们今天是过来谈生意的,我是家里独苗,没办法,再不来家产也要被别人捞进兜里了,你最近难不成也要学着你两个哥哥,上进了?”
“哪能啊?”周三公子也是玩惯了的,又没什么野心,他爹又偏宠他,就算是啥都不敢干等着分家产估计也是吃喝不愁的,“还不是你那个弟弟,想借着我讨好我爹。要不是今天约在这儿,听说晚上还安排了节目,我才不来。”
听到这儿,段明湛心里多少有底了,拍了拍三少的肩,“我先过去应付那些人,一会儿得空陪你跑几圈?”
“一言为定啊!输了下回百乐门做东请兄弟们玩个痛快。”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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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过,日头渐渐大起来,在这空旷的草坪上晒上一会也不由得有些发晕了,几位老板也算是过足了骑马的瘾,这会儿结伴躲进了马场边上的休息厅里,边喝咖啡边聊天。
祁瑾若不方便参与他们的谈话,而且晚上有他的戏上演,早早离开了。
段家的生意涉猎很广,段景越早年发家卖过粮食、卖过布匹,开过茶楼饭店,甚至还有典当行。
后来到了上海机缘巧合和法租界领事成了至交,这些年重心大多都在进出口的生意上。
包括这一次,褚涵生约了几个老板来就是为了一匹丝绸的进出口买卖。
程老板:“最近生意难做啊!听说南京政府又要提高关税,现在进一批洋货成本越来越高了,你加价吧怕卖不出去,不加吧这不挣钱的买卖,我也要养家糊口啊!”
程老板虽然做了十几年的绸缎生意,手下也有自己的养蚕和织布厂,不过这几年流行洋货,欧洲那边制衣的成本低廉款式也新颖,所以他只能出口蚕丝布匹,再进些洋装出售。
褚涵生点头附和,“程老板说的是,这也是今天要找各位来商量的原因之一。还有——”他侧过头看了看坐在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看似漫不经心的段明湛,“我大哥留洋回来也有几年了,这个月开始就要正式学习接手父亲的生意,包括这一次丝绸买卖,我父亲的意思是先让他试着上手,所以才特地约几位出来见见面,聊一聊。”
段明湛前几年从欧洲留学归来,为了是否要接任段家的生意,和段景越闹的不可开交,这件事但凡上海滩有点头脸的人都知道,之后便坐实了段明湛败家子的形象。
如今褚涵生突然来这一出,几位老板心里也是有数的。
段景越想要扶植自己的亲儿子这无可厚非,可段明湛这小子有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合作生意,以后他们需要仰仗的还是褚涵生,而不是这个半路出家的败家子。
所以这个顺水人情,他们还是乐意帮褚涵生一把的。
某位赵姓银行家率先问道:“段少爷年轻有为,又是留洋归来,想必见识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多得多,这件事,不知道段少爷有何高见?”
“我?”段明湛愣了愣面露难色,“我从前也没做过生意,一直都是我爹和涵生接手的,这事我看还是涵生做主就好。”
段明湛的反应正中了褚涵生的下怀,不过演戏总要演全套,他依然是客气的推脱,“大哥,段家的生意终归是要交到你手上的。父亲说了这次的事由你负责,我不过是个帮手,哪好随便出主意。”
那晚茶楼中,段景越不过是说让段明湛先跟着褚涵生历练历练,可到了这会儿再褚涵生嘴里却又变成了是段明湛做主。
然而段明湛到底是段家正经的大少爷,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他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能继续装作低身下气,“到底从前我与几位老板也未曾合作过,既然父亲让你来帮我,不如你先给我点意见参考?”
段明湛这番言行自然是给了褚涵生极大的满足感,先前赛马输的颜面似乎都在这会儿赢回来了,就算是演戏,褚涵生都抑制不住自己眼角溢出的得意笑容,“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拙见。”
“眼下政府提高关税已经不可更改,洋货势必会涨价,而且照着目前的势头只会越来越高,我的意思是加大投资,降低成本。”
程老板:“褚少爷这是怎么一说?”
“目前我们从的货船从港口出发一买一卖,整个行程大约要一个月,除去货物本身的价值、关税,剩下的成本就是沿途的运输,如果我们一次从只运一艘货船增加到两艘甚至三艘货船的量,不论是在时间上还是采购的成本上都可以降低不少。这样比起其他的商行我们也可以降低涨价的幅度,吸引更多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