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胆小鬼嘉宾你又食言了 - 四月的约定 - 生椰拿铁少放糖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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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胆小鬼嘉宾你又食言了

夜色如墨,将北京城浸染得深沉。相隔数公里的两个空间里,各自蜷缩着被同一场重逢撕裂的灵魂。

【悸满羽的夜】

回到那间装修简洁、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公寓,悸满羽背靠着紧闭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黑暗中,司淮霖那句带着冰碴的“你是我谁?凭什么管我?”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她痛恨这句话的冰冷,更痛恨当年那个不得不选择不告而别的自己。

她挣扎着起身,打开书桌最底层的带锁抽屉,取出一本边缘磨损、纸质泛黄的日记本。密码是她们的相遇日期。翻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带着血泪的字迹,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十年间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悸满羽的加密日记】

2016.12.24平安夜北京地下室

逃出来的第一个冬天,真冷。地下室没有暖气,呵出的气都是白的。心脏疼得厉害,药快吃完了。协和的课业很重,兼了三份工,不敢停。今天圣诞节,街上很热闹,我一个人在便利店值夜班。听到一首歌,旋律好像她弹过的……差点在货架前哭出来。司淮霖,你在哪里?过得好吗?对不起。

2017.3.8

晕倒在图书馆了。低血糖加心脏不适。被同学送去医院,又是急救。医生说要静养,不能劳累。可是静下来就会想你,想到发疯。不如让身体累到极限,脑子就空了。

2017.9.10

拿到一等奖学金了。钱可以稍微宽松一点。买了件厚外套,冬天应该不会那么难熬了。导师很好,帮我介绍了翻译的活儿。司淮霖,我开始能靠自己活下去了。只是,没有你的生活。

2018.1.1元旦

新年。在打工的餐厅后巷,看着别人放烟花。许了个愿,希望你平安顺遂,星途璀璨。我的愿望里,从来不敢再有自己。

2018.7.15

在酒吧打工被骚扰了。那一刻好希望你在。如果你在,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把我护在身后吧。最后是自己用酒瓶砸了那人的头,跑了。工作丢了。心脏跳得快炸开。司淮霖,我好像变得勇敢了,也变得更像你了。这是好事吗?

2019.4.5清明

又是一年四月。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听说你乐队发展不错,上了音乐节。替你高兴,真的。只是心口这里,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2019.11.30

出国申请通过了。全奖。要离开这里了。把关于你的东西都藏在了这个日记本里。带不走,也丢不掉。司淮霖,我要去更远的地方了。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2020.2.14国外情人节

异国他乡的情人节,孤独被放得更大。语言不通,课业压力如山。心脏不适的频率越来越高。国外的药很贵。躲在公寓里,看着你乐队新歌mv发布的消息,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整个星系了。

2021.8.10

博士课题遇到瓶颈,压力大到整夜失眠。靠在窗边抽烟,想起你以前总说我身上有茉莉香,不适合烟味。又把烟掐了。司淮霖,我连堕落,都舍不得玷污你记忆里我的样子。

2022.5.1

终于博士毕业了。戴着方帽子拍照时,台下没有家人,也没有你。拿到了不错的offer,可以回国了。近乡情怯。害怕听到你的消息,又渴望知道你的任何点滴。

2023.1.18回国

“心隅”工作室成立了。第一个来访者,是个有创伤经历的少女。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你,也像看到了破碎的自己。我好像,一直在通过治愈别人,来寻找治愈我们过去的可能。

2023.10.26

在行业期刊上发表了论文。小有名气。接到很多演讲邀请,都推了。不想站在聚光灯下,怕……会遇到你,更怕遇不到你。

2024.4.17

今天,遇到你了。在医院。你来看心理医生。你的眼神……我读不懂。恨我吗?应该是恨的吧。晚上在巷口,你对我说“你是我谁?”……司淮霖,我是那个在你17岁时,承诺要当你一辈子嘉宾,却食言了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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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写到这里,泪水早已模糊了字迹。悸满羽合上日记本,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点点虚幻的温暖。十年的艰辛、病痛的折磨、无望的思念,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溺毙。她食言了,缺席了她大大小小的演出,错过了她人生最重要的十年。这份愧疚和遗憾,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她。

【司淮霖的夜】

另一端的高级公寓里,司淮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霓虹。指间没有烟,只有一杯烈酒。脑海中反复播放着巷口悸满羽苍白的面孔和那双盛满痛楚的眼睛。

后悔。铺天盖地的后悔。

她太了解悸满羽了。即使过去了十年,那双眼睛里的清澈和倔强依旧没变。她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决绝离开的人。当年的事,一定有隐情。自己凭什么用那么伤人的话去刺她?就因为自己这十年过得不好?就因为那该死的、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恐惧?

爱永远大于恨。

这个认知,在她心底从未动摇过。即使是在最恨的时候,那恨意的基底,也是浓得化不开的爱与思念。

她想起悸满羽被家人接走那天,阿婆的话让她误以为她是自愿离开,去过更好的生活。那时乐队正面临林晟跑路、资金断裂的绝境,网络上充斥着骂声。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要承受“被抛弃”的打击,几乎崩溃。是她自己,咬着牙,扛起了乐队。她带着成员们回到地下,一个场子一个场子地演,睡过排练室的地板,吃过最便宜的盒饭,被不懂音乐的老板羞辱过,也被同行嘲笑过。

最难的时候,她写的歌被抄袭,维权无门,反被对方粉丝网暴。团队人心涣散,几乎解散。是她,一个人顶着压力,没日没夜地修改编曲,重新编配,用更炸裂的现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从地下重返主流,从被质疑到被认可,从谷底再次攀上顶峰……这其中的血泪,不足为外人道。

她捡了很多流浪猫,都给它们起了名字,好好养着。因为她记得,悸满羽说过,流浪猫是捡的,但爱是一辈子的。她对猫如此,对悸满羽,又何尝不是?那份17岁时就认定的爱,早已刻骨铭心。

可如今,她成了万众瞩目的j-s,却仿佛离那个17岁时在阳台上弹琴给她听的自己越来越远。身上背负的合约、商业代言、还有那场令人作呕的、被胁迫的婚约……这一切都像无形的枷锁。她不想把悸满羽卷进这个复杂的漩涡,不想她平静的生活被自己打扰。所以她退缩,所以她用冷漠武装自己。

可是,当她再次出现,所有的理智和伪装都土崩瓦解。

她恨自己的口不择言,恨自己的懦弱。明明心里疼得要命,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却偏偏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凌晨三点。

酒精无法麻痹神经,反而让情绪愈发汹涌。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博。编辑,删除,再编辑。

最终,她发了一条没有任何配文,只有一个音乐分享链接的微博。链接指向的,是那首从未正式发行、只在早期极小范围演出过、后来被她死死捂住的歌——《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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