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4）

“这都几点了，不了，我还约了朋友。”唐苏看了看腕表。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白辞说着，要往屋里走。

“啊？”唐苏有些不明所以，以为白辞要去给她拿什么东西，索性等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辞出来了，“走吧。”

“去哪儿？”

“那得看你要去的是哪儿。”

“你要送我？”唐苏声音都莫名提高了不少。

“嗯哼，你是感动得快要哭了吗？”白辞咧嘴笑了，可爱的小虎牙格外亮眼。

唐苏突然抬手，吓了白辞一跳。

下一秒，唐苏的手心，抚在白辞白皙的额头上。

白辞的眼睛不自觉向下看，好像有点害怕唐苏的眼睛，不得不闪躲。

“发烧了？烧疯了？”唐苏眨着眼睛，一脸不愿意相信。

白辞将唐苏的手从额头打落，“走还是不走，迟到，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唐苏看着白辞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出了一段距离，不得不跟上去。

“sky酒吧。”唐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目的地。

白辞看了一眼她，眼神说不上是惊讶，还是生气。

唐苏只觉得白辞挂档的动静儿挺大。

路上，白辞不说话。

“听点音乐吧，太安静了。”唐苏说得漫不经心。

白辞不动弹。

唐苏扭头看他，白辞才打开了车载音响，眼睛却不去看唐苏，拧音响开关的动作利落干脆，隐约带着些小别扭，他其实很想问你是跟谁去喝酒？却没问得出口。

“和你走近要多少牺牲

假如天意也想我安份”

音色好听的男声，回荡在车内。

白辞趁唐苏不注意的时候，瞥了一眼她，见她并无异样。可刚才的两句歌词，却让他觉得：是在为自己而唱。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能在心里拐十八个弯，联想到那个人。

这种感觉，让白辞不安，却又觉得真实。

初次心动，是在十五岁的那个夏天，可因自己要出国，便结束了那场年轻的爱情。

年少时的我们，似乎都不大愿意等待。

“到了。”唐苏解开安全带。

白辞眼瞧着唐苏就要下车了，嘟囔了句“悠着点儿喝。”

“知道了，白辞婆婆。”唐苏嫌弃他变得啰嗦。

白辞唇角微扬，近来，他的情绪起伏得频繁，可恢复得也快，唐苏的一个送粽子的举动，一句看似毒舌的玩笑话，都能让那些焦虑和烦躁，瞬间烟消。

唐苏迈着淡定的步子，朝酒吧走去。

白辞从酒吧的落地窗来看，这里是个慢吧，是商量事情的人的不错选择，不会很闹。

他一直目送唐苏，见她走进酒吧，走到靠近窗子的地方，一个长发女孩子冲她招手，她们笑着拥抱了彼此。

白辞从来没问过唐苏为什么没有男朋友，以前是觉得那是她的隐私，不适合问；如今，是不大敢问，隐约觉得：应该和她从前的经历有关。

唐苏和女孩子聊得尽兴，没有注意到，白辞的车子，一直停在原地。

白辞记住了刚才那首歌的歌词，搜索了歌名——《我的离开也是爱》。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看见歌名的时候，他微微蹙了蹙眉，暗暗嘟囔了句“真不吉利。”

便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唐苏和友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白辞开了车门，走向二人。

唐苏看见白辞还没走，难掩震惊。

女孩子看见白辞，又回头看看唐苏，问了句”你朋友？”

唐苏保持镇定，“是啊，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白辞。”

“哦，原来是大作家啊。”女孩子笑言。

“过奖了。”白辞恢复往日面对媒体时的谦逊亲和。

“这是诺然，摄影师。”唐苏向白辞介绍。

“你好。”白辞礼貌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