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急功急利
第411章急功急利
杜老大人对于狄英审出来的材料鸡蛋里挑骨头，找出来了几处毛病，非要狄英在找证据后再审无恨。 狄英也满脸谦卑的答应了。
也是，如果他审理了三次一无所获，让狄英这么个书吏一次就审出来了，他的脸往哪里搁？
想到这点儿，狄英也在暗中怪自己太注重效率了，这事儿办的有些“急功急利”。
接下来的几天，狄英他们又走访了无恨所说的老鸨。等他们找到那老鸨说明来意的时候，那老鸨哭天抢地的说什么窑姐坑了她十两银子。
以前以为她家灭门了也就只能自认倒霉，现在这老鸨就要求官府维护正当商户的利益，务必让那个无恨归还银两。
可笑的是，她还弄出个算盘拨弄半天后义正言辞的要求狄英他们帮忙追回本息一共是十五两。
虽然是第二次见她，狄英还是忍不住要厌恶这个掉钱眼里的无良老鸨。若非是她跟窑姐作孽逼良为娼，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人间惨剧。
狄英知情不报的一顶大帽子望她头上一扣，那老鸨又是撒泼打滚的喊冤。
她嚷嚷着什么她们做皮肉生意赚钱不易，官府妄想灯下黑，把那无恨家里查抄出来的银子瓜分了之类的蠢话。
幸好是大白天，妓院里人还不是很多，只有几个早起的姑娘探出头来从楼上张望厅中站着的这行人。
老鸨那泼辣劲儿，狄英顿时就相信了无恨所说的那窑姐一入门就掌控了他们全家的说辞。
这种妈妈培养出来的久经风月场的女儿，能是良善之辈就有鬼了。
那几个随行的人员也是满脸不快的看着那个撒泼的老鸨。
狄英被逼无奈，第一次对着个女流之辈大动肝火。当她看见明晃晃的刀子的时候，才终于老实了，自己灰溜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然，后头问话也顺利的多。临出门，狄英告知她要听候刑部传唤的时候，她嘴巴虽然微张了一下，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本来嘛，撒泼打滚这一套对付一般嫖客和自家男人倒还可能行得通，拿它搪塞公门中人，那她就是打错了主意。
问完话，狄英和其他几人扬长而去，那老鸨再也不敢提她的十五两银子的事情。
二次升堂也没有审出新东西来，无恨和老鸨所说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老鸨把逼良为娼强买强卖无恨母女的罪责都推给了窑姐，她眼泪鼻涕齐下的表明了她也是受害者。不仅人才两空，还落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无恨恶狠狠的对老鸨吐出了活该两个字，那老鸨本来作势要爬起来掌诳无恨，但不经意的瞟到了狄英那阴沉沉的脸后，就老老实实的跪着没敢动。
也审不出特别的东西来了，狄英只能让无恨和证人老鸨各自画押后退堂了。
这次狄英学乖了，给杜如晦和几个老大人汇报的时候，装出一副愁眉的样子唉声叹气的说了此次升堂的结果。
果然，这次杜如晦和几位老大人的脸色都好看多了，一个个都鼓励他们不能丧气，要继续保持干劲儿，更不能虎头蛇尾影响刑部的声誉。
狄英再三感谢几个大人让他在山穷水尽后感受到了领导的关怀，说他们利用丰富的人生阅历给他破案以启迪，才让他们这群年轻人注意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景。
这一番马屁拍下来，几个老大人都是笑嘻嘻的摸着白胡子，一脸赞赏的望着狄英。
一个个嘴里都念叨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汇报完毕，狄英如释重负的退了出来。
跟这些老大人打交道可比破案难得多，勾心斗角，耗费脑力。
杜如晦也没有在为难狄英他们，只不过他要求狄英要把无恨以十不赦罪判。
第三次升堂，狄英虽然万分同情尼姑无恨的遭遇，但最后还是只能按照杜如晦的建议进行了宣判。
毕竟毒死丈夫的砒霜是她找出来的，那粥也是她熬的，不管她有意无意，那混混丈夫因她而死却是事实。
狄英宣判完，那尼姑无恨被带下去的时候，对狄英又说了句：“大人，你是个善良的好人。”
狄英听完她的话，又感动又惭愧。对于她而言，他无力拯救她出苦海。甚至，把她从超脱的境界里又带回到了滚滚红尘里煎熬，他哪里称的上善良？
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丈夫一家如此待她，她选择的是忍气吞声。实在忍不下去了，也只会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了结。
如果，那一家七口嫌弃她的时候，她壮士断腕般的选择退出，或许也能活出另一番样子来。
无恨被拖走了，狄英的心里却像系了铅块一样的难受。
狄英把这个结案报告递交给摄政王李恪的时候，李恪脸上也无半点喜悦，本来这破案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刑部啃下了第一块硬骨头，虽然，破案的人是狄英他们这些小年轻，不过他们的集体荣誉感都被激发出来了，一个个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
东宫的太子李承乾知道了后，又是眼热了好几天。在他眼里，这摄政王如有神助，今年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的，他不得不眼红。
不是吗，大海里捞针的找人，而且是在不能确定死活的情况下发追缉令，他和几个小太监还暗地里笑话了好久。
本来，刑部忙活了大半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还在幸灾乐祸。
哪知道，一个姬妾无意中出门拜佛还能碰到嫌疑人，他气的差点儿骂人。
这完全就是走狗屎运了，他能如何？太子李承乾越看自己那堆只晓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姬妾就越火大，只能生闷气了。
近来杜如晦满脸通红喜气洋洋的，在朝臣面前大出了一把风头。
他逢人就说那灭门惨案如何如何的难破，他如何如也何花费了大半的精力跟那刁妇周旋，只字不提三审无果的事情，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多亏了他打下基础，后头狄英才能顺利的破案。
朝廷里的其他官员也都很给面子，一个个都夸赞杜如晦领导有方，摄政王李恪指挥得力，所以才能这么快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