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追忆往昔
第116章追忆往昔 我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我不会再坐视不理下去,该李承乾得到的惩罚分都不会少,我说:“三哥,李承乾是我的哥哥,我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一个连亲妹妹都能杀的人,你说他心怀黎民百姓,打死我也是不信的,我现在要弄清楚,李承乾将那些小童掳走,到底是在干什么?那群佞臣贼子,为虎作伥与李承乾狼狈为奸,我不将他们剥下一层皮,我也不配做这个大唐公主,不拍我这丹阳之名。”
三哥望着我,眼中有心疼之色,我低垂着眼帘,躺在三哥的怀里。
三哥啊三哥,在我再次回到长安的那一天遇到你的那天,在李承乾对我举起刀的那天,我就预见了这个结果,我与李承乾从小不合,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情。
你不用为我如此,你的丹阳儿还是那个爱吃点心的小姑娘,却不想再做那个只能跟在你后面只会流眼泪等着你保护,等着你哄我的小姑娘了。
现在我想站在你的身边,跟你一起面对风雨,我也想,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啊。
我躺在三哥的怀里,三哥的怀抱真暖啊,心跳声一声一声打在耳边,三哥的声音闷闷的,传到我的耳边,“丹阳儿,听见三哥的心在说话了吗?它说啊,我最喜欢丹阳儿了。”
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人灵秀俊逸,有人犹如烂泥,却不及我眼前这人,恰恰好的走进了我心里,眼角眉梢都像是为我订做的。
在这个仿佛时间静止的地方,我就像婴儿般躲在三哥的怀里汲取了片刻温暖,三哥的怀抱就像太阳和海水,我没有见过海水,却觉得这个怀抱就像海水与阳光的结合。
我在三哥府上用了晚膳,清一水儿全是我爱吃的菜,三哥在期间不停给我夹菜,我们谁也没有提起关于李承乾的任何事,我是累了,三哥怕是因为我的缘故,不想让我心累吧。
从三哥府上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其中最多的无非是到底要不要告诉父皇,和怎么告诉父皇,却没有一条是不告诉父皇。
玄武门到了,侍卫在检查令牌,然后放行,我听着城门打开的声音,又听见城门关上的声音,这一段路,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结束。
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我支着手臂,在书桌上,忽然想到,李承乾这人虽然一直性格有些阴郁,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储君的骄傲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他从小被父皇用储君的行为方式要求,又有太子太傅时时刻刻提醒他,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父皇满意,让群臣放心的储君,当然,除了与我的不合。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改变一直以来的行为方式?
要知道父皇不喜欢门阀世家分权,如魏晋时期的门阀世家是庞然大物已经视皇权为尘埃,前朝的那些门阀世家,什么宇文家,慕容家在本朝要么因为战乱灭族,要么因为得不到父皇重用只能隐居,没有一个门阀的后人在朝堂身居高位。
而长孙家的家主,长孙无忌能在朝堂身居高位要职,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跟着父皇征战,二来也是因为父皇和母后的感情甚笃,三来也是长孙无忌前些年的蛰伏隐忍。
问题就在这里了,长孙无忌前几年隐忍,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还辞去太尉一职,在太子太傅因为生病不得不告假时,向父皇自荐,去当了太子太傅。
当年的太子太傅是前朝大儒,家传渊博,父皇带着李承乾亲自去阴山迎接的他,后来教导太子也是尽心尽力,只是为什么到了老年还有人会得天花?
太子太傅当年告病是因为身染天花,人们闻天花色变,太子太傅就被移到了东郊别院,本来太子太傅年近古稀,这样一病一拖就是半年,期间不能没有人教导太子,长孙无忌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父皇眼里,彼时他已经赋闲在家近半年,长孙无忌年轻时跟着父皇南征北战,年轻时便有了小诸葛的称谓,后来母后成了皇后,李承乾成了太子,长孙无忌就辞去了太尉一职,他当时与母亲说:“阿姐已经是皇后,大郎又是太后,我知道皇上是明君,我现在急流勇退就是为了保全我们长孙家。”
父皇知道长孙无忌的做法时还当着朝臣的面说他高风亮节,母后也因为他的退让觉得对不起他,对他多有回护。
母亲去世后,长孙无忌依旧在家里做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直到太子太傅重病,他才再从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父皇当时出于政治考量,让长孙无忌去了太子身边,彼时母亲去世,长孙家的势力犹如一盘散沙,太子方寸大乱,父皇不可能一直护着太子,太子总是要长大,就将顺势将长孙无忌推到了太子身后。
问题出在长孙无忌的身上。
我拍拍手,隐藏在一旁的暗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跪在地上,低着头,我说:“去查查,长孙无忌最近的动向,他到底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有太子那边,务必尽力去查!”
暗卫点点头说到:“是。”
转身倏忽消失在了夜里,要不是那晃动的树枝,没人会想到这里刚刚路过了一个黑衣人,
我走到窗户边,看着天际深沉的蔚蓝,白日里那乌云盖顶的样子早已经随着风飘散了,现在有的是漫天的星斗。
所有的乌云都回过去,所有的星星都将归来。
一百二十六章蛇床子
已经到了深秋,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宫人已经在紫轩殿里摆上了暖炉,地上的亮色地毯也换成了更为深重的棕红色,像刚刚干涸的血液,铺的满地都是。
宫灯也换成了黄色的灯笼,再过半个月,就要冬至了,本朝冬至那天会有一个祭天仪式,这个祭天仪式是祈祷上苍,保佑明年风调雨顺。
那件事情一定要在冬至祭天仪式之前完成,父皇自从登基以来一直是亲自去主持的祭天仪式,但今年父皇肯定会让李承乾去,礼仪官来往太子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今年的冬至祭天仪式,看来是非太子莫属了。
这个祭天仪式传了几百年,都是人君或者储君主持,而主持了祭天仪式的储君,后来都登基为帝,宣称受命于天,我不信命,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不信连老天都不开眼,会让这么一个人当上皇帝。
我绝不允许一个有污点的储君去为臣民祈祷,谁知道他祈祷的到底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国家。
暗卫还没回来,我坐在书桌前,想着昨天三哥说一切交给他,我的傻三哥,我怎么可能一切都交给你,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我用过午膳后,让小净他们搬了个躺椅放在紫轩殿的小花园里,今日难得的出了太阳,紫轩殿外面的小花园里种满了菊花,在阳光下开的甚是热闹,我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慢慢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彩霞满天,这一天太阳晒下来也不知道我会不会黑一个度,还好到了下午我在的地方就是树荫,小净在廊下挑红豆,看我醒来,她把红豆筐子给了一旁守着的小宫女儿,掸掸身上看不见的灰尘朝我走过来。
我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不想动,远处天边的彩霞一溜烟已经缩到了地平线,我却在这四角天空里看不见如此瑰丽的场景。这被晒了一天的小被子暖暖软软的贴在我身上,我就这么躺着,小净走过来附耳对我说:“公主,派出去的暗卫已经回来了。”
我点点头,拿过一旁小几上的桂花酥,咬了两口,觉得有点腻,让小净扶我起来,回房间去梳洗一下,才睡醒软绵绵的没有胃口,干脆饭也不摆了,等到后半夜吃宵夜吧。
小净无奈的看着我,却不知道为何这丫头今天居然不跟我说:“公主不可”,真新鲜呢。
我喝口茶,精神了一下,才说到:“小净你先去给我弄点菊花做的点心。”
知道是我要单独见暗卫,小净什么都没说,行了礼就安静的退下,走之前连房门窗户都给我打开,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不能冒险让小净知道这件事,即使她是我的丫鬟,可我要做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多一个人知道,三哥就多一分危险,我不能让三哥处于危险之中。
我拍拍手,暗卫转眼就跪伏在面前,我放下手里的茶盏,茶盏与凳子接触发出的声音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抬手示意暗卫可以开始。
暗卫看看我,似乎有些犹豫,我不耐烦的看着他。反手将茶盏打落在地,暗卫再次伏身,好在这次是直接开口了:“殿下,我们的人跟着太子府的采买进了太子府,在里面得到一个消息。”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显然这就是他刚刚犹豫的原因,他不想或者不愿意我知道这个消息。
我敲敲茶几,暗卫接着说到:“太子府新近来了个客卿,叫陈元卿,也是东郊别院出来的。太子府上的仆从说那客卿只是个名头,陈元卿他是太子的暖床人。”
我握紧了手,上身前倾,“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