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淡漠
第81章淡漠
媛姨依旧没有抬起头，看起来甚是淡漠的样子，面对皇帝的行赏，她也依旧是无悲无喜的样子。 “回皇上，”只见媛姨跪在父皇面前，抬起头目光真挚的看着父皇道：“民妇不要赏赐，只是民妇的女儿去世的早，经过昨日今日的事情，民妇与公主殿下感情深厚，斗胆恳请皇上，可以让丹阳公主多来看望民妇便是。”
父皇低头深思了一番，又道：“这不必朕来说，丹阳必然是会常来看望你的，如今你救了朕最心爱的公主的命，可还有什么心愿需要满足的？”
这边媛姨听了父皇的话，似是眼前一亮，欲言又止的，末了，却又摇了摇头，“不用了皇上，您是明君，眼下百姓安康，民妇便是满足的。”
只见父皇并未在意媛姨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个好脾性的，朕答应你不会阻拦你与丹阳来往。”
说罢，父皇便拂袖离去，留媛姨在原地怔怔发呆，末了，又暗自懊恼似的喃喃自语道：“唉，我怎的就不敢提，若是我提了，皇上说不定还会答应！”又看着我们离去的方向道：“早就觉得丹阳不是一般人，原来是公主，若是下次她真的来看我，我再求求她也不迟。”
······
此刻我已然是哭累了，软软的趴在父皇的怀里，任由父皇一下有一下缓慢的抚摸着我的头，渐渐沉睡。
马车颠簸之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与小净在一个花园里嬉闹着，她摘了朵红艳的牡丹别在了我的耳朵上，满脸喜意的道：“公主，您真好看。”
听见小净夸我，我不免有些得意道：“你家公主当然好看。”我又伸手摘过一朵木棉花，别在了小净的耳朵上，“我们小净也好看，喻然看见小净一定很喜欢。”
只见小净嗔怒的将我扑倒在地，我俩便躺在草地上打闹了起来，直到我俩都累了，倦了，呆呆的望着蔚蓝的天空，享受着这片刻疏于梦中的宁静。
小净却开口道：“公主，我该走了。”
我抬起头狠命的瞪着她：“你要去哪儿？”
只见小净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蔚蓝的天空道：“小净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远的守护公主。”
这时，我却流泪了，眼前的小净正满满的变的透明，“小净！”我伸手试图抓住她的衣袖，却只握了一把空气。
“小净！别走！”
我被自己的吼叫声惊醒，周身是熟悉的软榻，熟悉的摆设，我认得的，皆是紫轩阁的东西，梦中小净缓缓消失的小脸历历在目，我只觉心中空了一块。
“小净！来服侍我起床！”我觉得那一定是我做的一场梦，一定是那日我与小净下七棋下得太累，我就此睡了过去，才做了这样一场噩梦，小净此刻定然还在门外等候着我的呼唤。
却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脚步匆匆的小跑了过来，她抬眼道：“公主，现在要起床吗？”
眼前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却不是同一个人，她的眉眼，她的声音，她的身形，甚至她的神情······她不是小净。
“小净去哪儿了？”我还是不敢相信似的问她。
“回公主的话儿，奴婢就是小净。”
“不可能！”我愤怒的拍打床榻，“我的小净与你不一样！”
只见那侍女已然吓得瑟瑟发抖，却还壮着胆子道：“公主，奴婢的名字就叫小净！”
我不要替代品！我的小净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老天难道不能开开眼，总是叫人多磨多难，小净这辈子活得那么苦！还叫她英年早逝！
见我恼怒，那侍女却依然不卑不亢道：“禀公主！奴婢本名便是小净！并非何人的替代品！”
我悲戚的靠在床边，默默无语的看着她，可小净的影子始终无法和眼前这道梗着脖子不卑不亢的身影重叠，她不是小净——至少不是我的小净。
“公主，”只见那侍女似是有些不忍道：“您的小净，必然还在天上看着您，若她见您如此，定然也是心中不高兴的。”
我只双目无神的望着她，失去了与我朝夕相伴的小净，我心中难过得顾不得其他。
“公主，您可要开心起来，照顾好自己得身体，才对得起小净，”那侍女顿了顿，末了，声音加重了些，“才对得起小净替您而死！”
对了！小净是替我死的！我心中愧疚难当，若是我没有非要拉着小净提早出宫，若是我没有拉着小净决然从那几个大汉手中逃出来，说不定此刻我于小净正在喻然府中享乐，说不定我与小净此刻已然被父皇从那几个彪形大汉手中赎出来！
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做事太过武断！小净此刻必然在此享受着生活的乐趣！
我心中更加难过，可听了那侍女的话又觉得不无道理，事情已然发生，小净已然离我而去，我不能······不能辜负了小净给我的这条命！
想起小净倒在我怀中的样子，想起她临终时对我说得话，我不能就此自甘堕落下去
那侍女眼睁睁的看着我站起身，“替我更衣。”
见此，她立马眉开眼笑道：“这才是对的，公主，奴婢就叫小净，此后，奴婢会替已然逝去的小净，还有我自己，好好的侍奉您！”
那侍女眉开眼笑的样子映在我的双眸中，我只觉得越发的与小净的身影重合了起来，若是小净在此，她肯定也是不愿意看我悲痛的样子，我要为她报仇！
“你可知那日里抓住的罪犯在哪儿？”我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侍女道。
那侍女似乎被我这副样子吓到了，立时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后来听说，人是被喻然先生带走的。”
听闻此言，我心中明白，那样的罪犯没有资格进入天牢，必然是压在民间，想是喻然也会替我留着，等我亲自去处置他们。
“准备一下轿撵。我们这就出宫！”
“是！公主！”
我是坐着父皇赐给我的凤撵去到房府的，此刻喻然已经身着官服恭恭敬敬的应在门前，似是预料到了我的行动。
不愧是智者，竟能未卜先知。
我身着华服，被那个与小净重名的侍女扶着走下，只见喻然此刻正恭恭敬敬的行了君臣之礼。
“微臣房玄龄，参见公主。”他身后也是跪着一片房府的下人们，我第一次遵守了君臣的礼节，只是为了替小净报仇，体面的为小净报仇，我要身着华服，作为一个公主的身份，看着那些害死了我亲如姐妹的小净的人，死在我眼前！叫他们明白，他们杀的，是我大唐第一公主，丹阳公主最好的朋友！
“平身！”我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正一脸严肃望着我的喻然道，“那些罪犯被你关在何处？本宫要见他们！”
“启禀公主，”喻然也是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究竟有多沉重，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敬了起来，“还请公主移架刑场，下官昨日里已然将他们送往了刑场，只等公主发落。”
我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回了凤撵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向刑场，路过闹市时，耳边隐约传来百姓们的议论声。
“哟，这不是凤撵吗！这是宫里哪位娘娘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