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跑过来打她一顿
专门跑过来打她一顿
该说是当局者迷吗?
拥抱着都无法共情,现如今分开了,背对背就更没有可能。
柯特当然不会愚蠢地认为,一名小小的女仆能够动摇揍敌客家族的长子。
以他微薄的见解,能动摇大哥的,唯有不折不扣的才能。然而,他亦能清晰地感知到,舒律娅在大哥心中,确乎是有不同寻常之处。即使当事人双方都没能及时地发觉这点。
等柯特意识到的时候,他喜欢观察的对象,从揍敌客家族成员全体,转移到了舒律娅一人身上。
这种体验很新奇,不得不说值得玩味。
本着兴许能接近大哥一点的想法,柯特目前并不打算纠正。
以他的考察,舒律娅似乎并不认为三哥奇犽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问她差别,她只能答出发色、眼瞳的区别,真不知要说她有眼无珠还是不察人心。
柯特觉察不出自己初听舒律娅的言论,是何等的心境。
是该认为对方冒犯到了家族的成员,大发雷霆的好,或是觉着荒唐可笑,不同卑微的仆从斤斤计较的好。
可以确定的是,听到答案的片刻,总是笼罩着他头顶的阴云泄露出了些微的缝隙。
父亲、母亲从未垂青过他,家族掌权者的目光只会给予家中最具有资质的,最优秀的孩子。
这是揍敌客家族能存续延绵,发达至今的原因之一。
柯特是一颗被海水冲到沙滩边缘的贝壳,由于自身的质地不够完美,无人会放低身段俯拾垂怜。
他与家里人一同热切地注视着天赋异禀的三哥,模仿、热爱、关切,以为平庸如常的自己能够搭上这股东风,迎来春暖花开的一天。
终究只等到了循环往复的严寒,围绕着精致缄默的人偶。
但恰好有这么一个人,对闪闪发光,全家人都得为之让道的三哥,报以平常心。
平等地看待每一个孩子的舒律娅,转做了他的女仆,对他细心呵护,简直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的程度。
习惯了静默无声的海螺,从没想过平凡如自己也能被响应,也没想过响应他的,会是一个先前轻视、疏忽,叫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存在。
他是无人关注的残缺贝壳,在涨潮时分被舒律娅拾起,安稳妥帖地擦拭好,放置温暖干燥的掌心,她一合掌就能触碰得到。
那刻电流与甩鞭的噪音寂静,训练室交错的光影在女仆鸦羽般的长睫毛底折射,翩跹出一片绚烂的色彩,柯特大致明白了大哥如此喜爱这名女仆的理由。
没错。喜爱。
枯枯戮山大少爷没能明悟的心境,最小的孩子先一步体验到了。
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揍敌客家族的传人压根不会因为所谓的情爱,而轻易地改变自身。
准确来说,是永远都不可能会被改变。
只有他们擅自扭转他人的躯壳和意志,断然没有他们被谁牵着鼻子走的道理。
率先醒悟自己心意的柯特,提心吊胆之余,有了几分从强大的能者手中窃取了珍宝的窃喜。
窃钩者诛,女仆喂大的野心养大了主子的贪婪。
不知是出于姗姗来迟的吃味,或者掩耳盗铃的祈盼,柯特暗暗想道,舒律娅真该庆幸大哥没能明白过来,否则她毕生都会生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
而非现在如放养的蝴蝶,能偶尔有些许喘息的空间。
舒律娅看重自己的原因……柯特想了想。
联系到仆人们交头接耳,说舒律娅曾经有段时间不识文字、语言,故将穿了裙子的大哥认作大小姐服侍了许久的传言。柯特低头,盯着俯身替他穿腰封的女仆发旋,若有所思。
舒律娅已经到了能分辨少爷、小姐的差异的阶段了,那她这么对待他,除了他是她的新主子外,还有一层理由,大概是他每日穿着女装,妆容亦是活脱脱的女儿家扮相。
她待同一性别的女孩子分外的关照、友好。
他不禁恶意地猜测,若是一个陌生女人强上了舒律娅,她也未必会将人送进牢狱。
所以,只要穿着女装,只要长得像女性,对舒律娅做什么都无所谓,她都不会反抗的是吗?那恶劣的想象在阴晦的河流里更深一步涉足。
那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他,对待现下专属于自己的女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够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像大哥对待舒律娅那样。
喧腾的心房鼓动着莫名的冲动,五少爷捏着折叠的纸扇,扇子头部轻佻地擡起女仆的下巴。“你好像总是会看着我发呆?”
舒律娅被动地望进主子一双罂粟般令人着迷的眼眸,那抹红两两相接,霎时烧到了她的心底,驱散了她片刻的迷茫。
她不知善意的隐瞒对众人都好,便诚实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五少爷长得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油嘴滑舌。”柯特掉转扇子头,拍拍她的脸颊,方才收回了扇子。擦过仆人脸颊的一面压在掌心,反复地揉捏着。想妥帖地收藏,又想恶意损坏。
他大致推算出了女仆的喜好。
舒律娅喜欢黑发、柔弱的形象,女性化的音色、容颜、形态的成分越高,在她那就越能加分,也愈发能降低她的心防,扩宽她的容忍度。
现阶段的他,误打误撞地中了舒律娅的喜好。而大哥早前少年时期自然也是一样,只是后面成年了,健身过度,块块壮硕的肌肉必现。
穿长袖时全遮住了,还能看看脸。自从被外头的家伙带歪了衣品,整日身着无袖装,暴露出发达的二头肌和腱子肉,再不能自欺欺人的女仆,亲近度跳楼式下跌。
跌破谷底不说,整合大哥说一不二,滥杀无辜的作风,总体而言将人推到另一个宇宙领域。
怎么说呢……揍敌客家族的五少爷捏着扇子。他这个女仆实乃有眼无珠,白瞎了一对好看的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