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思考 - 换心追踪 - 冕玺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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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思考

任仁厚、郑天成、朱友黎三兄弟结伴第一次走出任家寨,首先在大桥镇散了一回心,却颇有感受。  从外观上看,大桥镇只是比自己村任家寨大了许多。可是走在人家这个集镇的大街上,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农村再大也是农村,这集镇再小,也充满城市化的味道。那具有现代化的通讯设施最引人注目,高高的发射塔成为最具有地表性的建筑物。那定时发出的班车,不仅是方便了交通,也缩短了城乡之间的距离。

大街两边,商铺连着商铺,馆堂会所交织在一起,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经营着人们的日常所需,为不同需求的人提供不同的服务。因为是集日,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看看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人分为三六九等。

大街上不缺浪荡公子,他们手提着鸟笼子,带着几个随从逛大街。有背景的男人带着三妻四妾这里停停,那里逛逛,说是来体验农村生活。不知底细的人还认为在拍电影。经商大老板们的穿着打扮,自然也不同于常人。连走路的姿态都是属螃蟹的,横着走。看到身边有穷人家的孩子,抬手就把穷人家的孩子推向一边,有的孩子竟被他们推倒在地。他们竟说人家挡了他们的财路,影响了他们的财运。好象这条大街就是他们家的。如果遇到实力派的人物,他们立即笑脸相迎点头哈腰施礼,就象个哈吧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态炎凉难描难述。

任仁厚、郑天成、和朱友黎三兄弟初次出现在集镇的大街上,也感受到贫穷带来的生活压力,也感到社会不公给带来了灾难。

三兄弟虽然是第一次逛街,但他们并不是表现的那么无知。不象有的青年人第一次进城,对什么都充满好奇,那头就象个波浪鼓摇过来摇过去,一双眼睛不够用,对掏大粪的车都要伸头看一看。所以,外人也很难判断出这三兄弟的真实身份。在一家商铺门前,他们无意中看到商人与商人的大宗票据交易;在另一家商铺门外,他们听到了现金交易,那哗哗的银元声从这个口袋流入那个口袋。对此,他们竟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他们还目睹了另一种交易,那就是钱与权的互为利用,官和商的合作。三兄弟的面目表情风平浪静,他们的内心却是波澜壮阔。他们第一次认识到,在穷人吃不饱穿不暖的大背景下,竟隐藏着不敢想象的吃人现象。现实生活让他们明白:自己太年轻了,双眼只看到一些社会的表面,对这个社会的真实性了解的太少了……

从大桥镇回来,这同一个月生日的三兄弟,就象是外出留了一次学,进行了一次专业技术培训,时间虽然很短,却是取到了真经,收获颇丰。

三兄弟没有想到,第一次出门的收获就很有成效。他们的经验需要总结提高。回来后的他们各自呆在自己的家里,一连几天都没有迈出大门半步。三个人几乎都是在玩弄着手中的银元,同时对经历进行反思。

银元,俗称大洋,让三个年轻人兴奋不已。长这么大,他们还没有亲手抚摸过大洋,更别说拥有了。今天虽然只拥有三块大洋,这个意外所得,却让他们大长了知识。

任仁厚摆弄着手中的四块银元,心里不由地感叹:

俗语说好家经不起三股分。这话真是千古真理。一个富有的家庭,不用子女再多,只要连续三三相分,用不了三代,它就穷了。治家秘方中说富不过三代,仔细想想真得是很有道理。

任仁厚不由地就想到自己手中原来的十块银元。两位兄弟每人只拿走三块,自己手中就只剩下四块。反过来,如果他们每人送给自己三块,那么自己就是十六块。这可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财富就是积少成多,靠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的,不怕少,就怕广泛收集汇聚到一点。如果说全县每人给我一块银元,那我就是大富翁。他不由地笑了。这不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吗?忽然,笑容在他的脸上凝固下来。他任仁厚想到了土匪,那些土匪东家抢、西家掠,不就是利用了积少成多这个道理吗?

任仁厚给自己的思想插上翅膀,早不知飞到哪里,想到哪里。

郑天成手握着三块银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来得银元?这些当了几辈子的农民,因为生活贫穷,虽然知道银元,但很多人恐怕都没有看到过银元,也没有亲手摸一摸银元,更别说拥有银元。只有那些官商权贵才有银元。而那些人越有钱,心越狠、手越黑、越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人家可以任意挥霍浪费,视银元如粪土。但他们对穷人却是百般欺诈,敲骨吸髓。想让他们可怜可怜穷人,那是白日做梦。对他们那些人,只有来硬的。历朝历代都不乏为民办事的英雄豪杰。这些英雄豪杰都是单枪匹马,常常受到官府的捉拿通缉,因为那些当官的就不为民。你为民办事,就落不到好下场。英雄豪杰们单枪匹马势单力孤,进入有权势的家庭也不容易,因为人家有钱,都要雇人看家护院,而且还和官府勾结在一起。

那些有钱的人有权势的人,张口就骂穷人为穷鬼、溅命。是啊,人穷了,命就不值钱。这些命不值钱的人如果合起伙来,和那些权贵玩命,穷人肯定要赢。富人的命越值钱,他就越怕死,他的命也就越玩不起。

郑天成也放飞了思想:如果我有一群人,大家都听我的号令。那么,我就带着他们找有钱人说事儿。我把有钱人的钱,分给穷人,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给他一块银元,他都会高兴地了不的。如果是富人,你给他一百块他还嫌少。帮了穷人,穷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都会感恩。过着贫穷生活的郑天成,也在想入非非。

朱友黎也在想:不论做什么事,必须要有个依托。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是一点都不错。硬靠自己打出一片新天地,那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没有能力,没有人脉关系,没有经济实力,要作为就是一句空话。历史上那些开国的皇帝,哪一个不是吃尽了苦?哪一个不是把头挂在腰上争天下?

一连几天,三个年轻人都呆在自己的家里,谁跟谁都没有联系。他们都在思考,他们遇到了人生路上的一个新的转折点。

很快,老百姓中就传播着这样的消息:县城里加强了戒备力度,人走在大街上,随时都会突然遭受盘查,督军府里里外外都增加了岗哨。

任仁厚笑了,他心里说:你督军尽管有人、有枪、有权、有势,但你不过也是个人。你也怕死。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穷得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老子跟你玩玩命,你也未必是对手。他挥舞着手中的枪小声说到。

任仁厚手中有两把枪,一把来自土匪,一把来自督军的手下人。来自督军手下人的这把枪,要比土匪的枪不知要先进多少倍。可见督军真不是平常人,他不单单是有钱。

贫瘠的土地、穷苦的生活、腐败的政府、混乱的局势,生活在这里的祖祖辈辈,没有能够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

看来,要走出去、要闯天下,不能墨守成规。即便是头破血流,也毫不后悔。第一次虽然只迈出了半步,任仁厚的心,早已经飞了出去,要想再收回来,重新装进笼子,难!

种地是农民的本分。农家的孩子自然在继承着长辈辛勤耕种的衣钵。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郑天成和朱友黎牢记古训,背负青天,向大地讨粮。而村民们发现,在种地的行列里,越来越看不到任仁厚的身影……有的人偶然发现,任仁厚常常是夜晚一人外出,白天却在家里睡大觉。

人们无意中还发现,只要闹天气,种地的不能耕作,跑外的不能出门,这原先的三个孩子王,会集中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他们究竟在商讨什么,谁也不知道。

人们还发现,郑天成和朱友黎在学种地上很下功夫。他们向全村年龄最大的人虚心讨教。还常常陪着老年人聊天,过问老掉牙的往事,连其他村的趣事也不放过。有人走亲家、有人出门访友,他们也要听听人家的见闻趣事。给人的感觉,他们好象是要汇编故事,整理村史资料。

过去的三个孩子王长大了,他们不在满大街乱跑。他们要面对生活,要学会生活。太阳落山了,日落而息的农民回家休整。这三兄弟却往往在村头开始会面。有时,他们还结伴往村外走。不断有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

xx村的恶棍,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xx村的恶霸受到严惩……

有人说,这是苍天为穷人派来了救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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