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国师府往事

第121章国师府往事  「我为什么不敢来？」

白洛纾睨了眼从脚边匆匆跑过的老鼠，目光平静的走到了白展业的身边。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是你窜动姜氏，大殿中的毒也是你下的是不是？你这是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的父亲啊！」

白展业双眸通红，情绪激动，若不是手脚都被拷著，此时恨不得扑上去咬白洛纾两口。

「是我又如何？。」

白洛纾嘴角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墨色长泻在身后，有一种飘逸的仙气，与整个地牢显得格格不入，更与此时狼狈不堪的白展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我倒是比不上父亲你呢，银针封穴，封棺弑母……」

「你胡说什么！」

白展业心里骤然一紧，匆匆打断，看向白洛纾的眼神，带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些事，他虽已筹划，可最后却并未办成，若说银穴封针，可能是誉川告诉她的，可墓地封棺，这事根本就没发生，他也未同任何人讲过。

那白洛纾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

白洛纾神情冷漠，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白云般缥缈虚无，又似湖水般无波无澜，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那你先回答我些问题。」

白展业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她。

「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

白洛纾上前两步，在白展业面前单膝蹲了下来，素手捏住白展业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白展业肮脏的面颊，也遮住了他曾经的风光无限。

「她可是你的母亲！你为什么要害她？」

白洛纾眼神中的冷意如同一条毒蛇，直蹿白展业的心底，他挣扎两番，却被钳制的动惮不得，「母亲？呵，你问问她，可有把我当成过亲生儿子？」

白洛纾皱起眉头，眸光闪过疑云，「亲生儿子？什么意思？」

白展业冷笑两声，「你以为你一直尊崇至极的老夫人，是什么好东西吗？当年老夫人嫁给你祖父八年，他们二人虽是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却一直不曾有孕，你祖父一直抵御家族的压力，不愿纳妾，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见说不动你祖父，家族长辈便对老夫人下手游说，可老夫人当然不愿，她人前装作娴熟大度的模样，可背地里，却赶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白洛纾神色渐渐变得不对，白展业故意停顿了一瞬，眼带嘲讽的盯着白洛纾，好似是在欣赏她的怒火，「你知道，你的奶奶，做了一件什么事吗？」

白洛纾呼吸一紧，捏住白展业下颌的手渐渐用力，「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的母亲只是老夫人的一个陪嫁丫鬟，她为了堵住白家长老们的嘴，威胁我母亲让她下药勾引你祖父，然后故意在外人面前抓奸在床，白家长老最重品性，断不能容忍这种龌龊的事情发生，觉得有辱门庭，遂后下令打死我母亲。

「老夫人立刻装作善良大度的模样，在人前替我母亲求情，二人已经有染，那便等等，如果我母亲有了身孕，便皆大欢喜，她也接受，若没有，再杖毙也不迟。」

白洛纾眉头紧锁，在呈国，如果陪嫁丫头主动勾引夫家，又有证据的情况下，的确是杖毙处理，可若主母主动原谅，那便可以留之一命。

在白洛纾的潜意识里，她相信她的奶奶，会这么做的，可白展业的话，似乎也表示了里面另有蹊跷。

「很幸运，一月后，我母亲被查出身孕，结果同一时间，老夫人突然怀了身孕，你祖父自然高兴，可是到了我母亲生产那天，老夫人也突然意外早产，我母亲生下了我，而老夫人，生下了个死胎，然后她便串通稳婆，将我抱了过去，将死胎换给了我母亲。」

「之前勾引在前，又生下死胎，当晚，便有一个老道士在白府门前，说我母亲乃为不祥，然后我母亲生产当晚，便被活生生打死！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她！」

白展业说到这里，情绪开始激动，奋力挣脱开白洛纾的钳制，双眸都仿佛要沁出血来，眼里骤起的恨意跟见到白洛纾时的不同，这是长期积攒压制，在这一瞬间开始如同火山一般喷发。

白洛纾紧盯着白展业，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李嬷嬷跟老夫人谈闲时，我听到的！」

「我知道了。」

白洛纾站起身来，欲往外走。

「哈哈，所以你是为了老夫人，才对你的亲生父亲下手，可她并不是你的亲祖母，你知道了这些，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还维护她吗？还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

白展业看着白洛纾的背影，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白洛纾脚步一怔，略一迟疑，转过身来，双眸微抬，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对你如何，你可是清楚？为母，她可曾让你受过一丝委屈，让你少了一丝亲人关怀？为长，即使是你犯下滔天大罪，她也仍为你求情，不惜一命换一命。若你心中不忿，你大可以去找她问清楚，难道就为了这些耳听为虚的碎言碎语，你就可以将她养育你的恩情，通通抹杀吗？在我看来，你的亲生母亲，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说完，白洛纾不再看白展业，直接扭头走出了牢房。

老夫人对白展业如何，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这份亲情是绝对不掺任何的杂质，而老夫人的为人，她也是清楚的。

为他求情是做母亲的本能，而觉得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该得到报应，是本性所致。

她不相信，一个能辨是非，在知道自己儿子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后，觉得是他活该，是他该死，能接受他的下场和后果的人，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但关于白展业所说，她自然也要查清楚，哪怕这个结果她不能接受，她也不能抹杀老夫人对她的恩情。

毕竟前世今生，老夫人，是唯一一个给过她亲情温暖的人。

白洛纾心中有事，脚步自然就加快了几分，刚路过牢房拐角，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只不过那道声音里夹杂的仇意，比白展业更甚。

「白洛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