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围城这可是你们无名客说服我的道理……
韦恩庄园书房。
厚重的深色天鹅绒窗帘垂落,隔绝了哥谭夜晚的喧嚣。壁灯将暖色的光晕投在摆满古籍的橡木书架上，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皮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星坐在一张宽大的皮质扶手椅里，身体微微前倾。阿尔弗雷德为交谈的两人送上了热茶和点心，然后举着空托盘退出了房间。这也是布鲁斯提前让阿福准备的,这场谈话虽然很重要,但其实不需要太过紧绷。
拥有了小甜饼加餐权的星眼睛一亮,吃了两块又喝了口茶顺顺气，才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布鲁斯·韦恩问：“说吧,是什么事。”
布鲁斯换下了蝙蝠战甲，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衣和长裤，但那份沉稳如山的气质并未改变，他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做好准备，才缓缓开口：“首先,我是火柴·马龙。”
见对方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才略一点头,“很抱歉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最开始是因为无法确认你是否是我要找的人，在确认之后发现你更适应通过任务获取报酬的方式,便保留了这个身份。”
npc=火柴·马龙=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好强大的等式！
“你为什么要找我？”星顺着话题问。
“有人委托我在你来到哥谭的时候为你的生存提供一些金钱上的帮助。”布鲁斯一本正经地回答,全然不提那个人缠着他又哭又闹抱着大腿嚎了三天。
原来体型真的会影响性格吗？眼前这只看起来好像正常很多。
但这话在星的耳中,又变成了另一个问题,她猛地拍桌站了起来：“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布鲁斯摇了摇头：“知道，但不完全。”
他解释说：“我没有办法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确定你是否会来到哥谭,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来到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目标——开拓。”
星“啪嗒”一下沮丧地坐了回去：“所以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等,你的意思是其实我来到哥谭就可以投靠你？”她后知后觉地发现。
布鲁斯没忍住笑：“严格上说，是的。”
“也不需要做任务？”
“嗯哼。”
“……你这样显得我的努力好廉价。”她就说嘛！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撞见了，原来是蝙蝠侠搞的鬼！
“怎么会，至少你完成了哥谭的探索。”
布鲁斯没说的是，其实如果星将他给的那张银行卡刷爆，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张不限额的副卡，谁料惯常在基地里无法无天的浣熊在这方面格外的守规矩，甚至没想过超前消费。
勉强被安慰住的星又吃了块小甜饼哄哄自己，接着问：“刚刚那是首先，其次呢？”
“其次，”布鲁斯示意女孩伸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上去，“这个给你。”
冰凉的触感带着轻微的重量坠入手心，在男人悬在上方的手移开后，星缓缓睁大了双眼。
她难以置信地反复打量手里的东西，而后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惊诧地问：“为什么你会拥有一枚砂金的筹码，你见过他？”
布鲁斯否认道：“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位，但给我这个筹码的人告诉我，这是幸运的象征，此时它对于我已经没有作用，但它的存在，对你来说应该意义非凡。”
星紧紧攥住手里的筹码，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沉默数秒，才艰涩地开口：“所以，你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存在的。”
“当然。”布鲁斯·韦恩，或者说蝙蝠侠，正义联盟可靠的顾问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星穹列车、黑塔空间站、星际和平公司……还有与你的力量息息相关的星神和命途，我都知道。”
男人甚至说出了星没有提及过的内容，而此时正实时转播的蝙蝠洞中，数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互相交换着视线，眼里全是震惊疑惑与不解。
楼上的星也问出了杰森此刻十分想问的问题。
“那为什么，杰森亲自去宇宙找了，问了你们正联的每一个人，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布鲁斯下意识轻敲着扶手的指节微顿，最终还是选择直接道明真相。
“因为那并不是同一个宇宙。”
男人低沉轻缓的声音宛如一道惊雷，既惊了当事人，又炸了一遍蝙蝠洞。
他认真地对这件事做出解释。他们不是没有处理其他平行宇宙来客的经验，问题在于星与其他异世来客的情况不同，因为星的来处与他们的宇宙并非平行世界，两个宇宙从规则到概念都有着很大区别，比起寰宇的开阔，他们的宇宙更像是一座围城，而处于围城内的他们很难找到跨维度的链接点。
这段话却勾起了星心中的不安，她并非没有落单过，与外界失联也算常事，但这还是第一次，连宇宙都不是同一个，她真的还有机会回去吗？
“星。”沉稳的声音唤回了少女恍惚的心神。
星盯着眼前那双从未被动摇的蓝眼睛，里面没有敷衍，只有一种近乎冷静的坦诚，于是她定了定神，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曾经见到过‘墙外’的世界，只不过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他像是在汇总一段简单的过往，将其一笔带过，紧接着拿起桌上一个看似普通的平板电脑，调出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模型，转向星，但并不急于让她看懂细节。
“想象一下，你和你的同伴们原本在同一个‘频道’上通信。但现在，”他用手指在平板上划出一道突然分岔、变得杂乱无章的波形，“你目前所在的这个‘宇宙频道’，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剧烈的‘噪音’和‘频移’，两个并不相似也无交集的两个频道出现了交汇点，就在这个过程中的某一刻，你来到这个世界，而后那‘噪音’与‘频移’被修正了。”
星紧紧盯着那被修正的波形，仿佛想用目光将它强行打散。
“所以我坠入了围城……”
“是的。”布鲁斯放下平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稳定，“这导致你原本的通信协议和坐标定位完全失效。就像……”他顿了顿，寻找一个更易懂的比喻，“就像你本来在开放的互联网的世界中，突然闯进某个封闭的、外部人员无法进入的局域网。信号并非无法完成通讯，而是你身处这个宇宙的信号被宇宙本身所隔绝。”
就连这些并不完全相通的术语都让她感到陌生，她下意识收紧了捧着杯子的手，茶水表面漾开细微的涟漪。
“它……就不能再‘混乱’一次吗？”她近乎无赖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星低下头，看着杯中的液体，不敢看布鲁斯的眼睛，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布鲁斯注意到了她细微的颤抖和回避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糟了，好像把人吓到了。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先是告知：“不必如此，这个宇宙本就处于无法抑制的混乱之中。”
而后站起身，没有走近，是走向旁边的书架，手指轻轻拂过基本厚重典籍的书脊，这个动作自然而克制，仿佛在无声地传递一种镇定的情绪，他侧过头对星说，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你要做的，是在混乱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你知道的，依旧有一样无法被墙隔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