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山里3

在山上数着日子，今天是17号了，一早，我带着一脸盆的山货，就去了山下镇上的集市。

集市果然很热闹，大家都在买卖东西，整个集市，人声鼎沸。我在路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了，然后把脸盆里的山货，摆在了面前。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其中一个大姐，遇见了另一个大姐，在我面前就寒暄起来。其中一个卷头发的大姐说：“你也来赶集啊？”

另一个大姐说：“嗯呐，来买点盐。”

卷头发的大姐说：“哟，你家还有票呢？”

另一个大姐说：“就剩这么点票了，这次买的盐，怎么的也得用到月底，不然就没盐吃了。”

卷头发大姐说：“我家的盐票早就用完了，这不，最近家里吃的菜啊，都清淡的很。”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原来买盐也要用盐票，那老黑大哥给我带的盐，岂不是从他们一家人口中省下来的？想到这儿，我的心里燃起了一股愧疚。

过了一会儿，有个大姐来问我：“大爷，你这个野山参怎么卖的？”

我很无奈，我现在的模样，看着这么像大爷吗？我说：“我不是大爷，我还年轻呢。”

对面的大姐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哎呀妈呀，大兄弟，你咋这么胡子拉碴的呢？不好意思，姐认错了。”

我说：“没事，姐，我这个都是从长白山上挖下来的野山参，你要多少啊？”

大姐说：“我也不要多少，就买一两根给我家老头泡酒。”

我拿了两支山参递给她说：“你看着给吧，如果有盐票，最好是给我盐票。”

那大姐说：“你倒是不傻，知道啥值钱，每家每户就那么一点盐票，给了你了。自己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说：“大姐，只要是盐票，少点也行。”

大姐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花布，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纸，递给我，说：“你看这个，够吗？”

我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着：食盐卷，一人，过期作废。我对着大姐说：“谢谢大姐。”

那大姐把山参放进了竹篮里，就走了。

我看着这张盐票，上面不仅只写了一人，还标注了日期，过期作废，看来，目前的国情，对粮食的管控，非常严格。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大哥。问了山货价格，买了一些肾精草，这次，给了我2分钱。我看着手上的钱和盐票，陷入了沉思。现在这个时代，想赚点钱实在是太难了，看来，还是得先熬着，等以后各种管控不再这么严格了，再去广东。

自从上次从镇上的集市回来以后，我就没有再往镇上去了，每天就在山上打猎，摘野菜，野蘑菇，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生活着。

期间，偶尔可以在山上碰到几个赶山的人，老黑大哥每年进山赶山，也会来小木屋住几天，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山里的生活了。也学会了在春夏秋季，晒干储存过冬的蔬菜。

我很喜欢山上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每天打猎，练武，摘野菜，挖药材……慢慢的，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希望这样的生活被打扰。除了偶尔下山卖一些山货，跟人换一些盐，我几乎不下山。

这天，我在镇上换了盐，刚上山不久，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坐在地上，看到我，急忙用手撑着自己，想站起来，但还是倒了下去。

我赶紧过去伸出手，准备扶她起来。

她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说：“你别过来，别碰我，别碰我……”

我想到自己这副野人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是吓到她了，于是，我把手缩了回来。说：“你，你怎么了？”

她慢慢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人是鬼？”

我说：“人。”

她说：“人怎么这副样子？”

我看了一下自己，说：“你别害怕，我只是不修边幅。”

她慢慢不再害怕我，打量了我一下，说：“你，住在山上？”

我点头，说：“你怎么了？”

她说：“我扭伤了脚。”

我说：“你家在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家？”

她说：“我家在清明镇，花溪村。”

我说：“那距离这儿，还有点距离，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她说：“我跟我爸吵架了，本来想去找我外婆，但是，迷路了。还扭伤了脚。”

我说：“今天已经晚了，山上有野兽，你先跟我回家，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往木屋走去。

到了木屋里，我开始做饭，她坐在炕上，她看着我在炉子边忙碌着，问我：“你一直一个人住在山上？”

我嗯了一声。

她又说：“你为什么不下山呢？”

我说：“山下没有家。”

她说：“那你一个人在山上，孤独吗？”

说不孤独是假的，只不过没办法，只有我一个人，再孤独。也要承受。我说：“习惯了。”

她说：“现在国家已经越来越好了，你可以下山去啊，找一份工作，交往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