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自残

“你只是觉得一切都在失控，你什么都掌控不了，所以才拼命想要掌控我。”

被戳中心事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阴郁：“我只是在讨回你欠我的东西。”

“我欠你的东西？”花浓自鼻腔处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哼声，“你确定三天后就能放了我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宋嘉泽从没想过放开她。

他觉得当初父亲对母亲的欺骗和圈养是对的，起码不会有人死。

“不能。”

“那你想怎么样？关我一辈子？让我像妈妈一样，困在庭院里，直到死吗？”

“对，那样不好吗？”

“不好。”

花浓再次想逃，被宋嘉泽拦腰抱起：“我劝你省点力气，留点力气到床上。”

“你王八蛋。”

“是啊，王八夫人。”

宋嘉泽把人带回来后，面带怒色：“去把后院的狗洞堵起来。”

保镖们个个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逃的。

“是。”

“加强守卫，连只苍蝇都别飞出去。”

“是。”

花浓脚腕好像肿了，觉得很疼，手腕又被紧紧拽住，毫无办法。

卧室里也不知何时多了条锁链，宋嘉泽再次把人扔回床上，用锁链锁起来。

“你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要是不跑。”宋嘉泽摸着她的脸轻笑，“我也不会这样。”

“我那不叫跑。”

是本就属于我的自由。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花浓依旧相信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可是宋嘉泽接下来的举动却叫她彻底失望。

他手掌覆在她腰窝深处，迫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花浓被迫弓起身子，腰背离开床榻时，只觉后背空空荡荡，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叫人心里生出寒意。

“你今天已经强迫过我一次，我真的……”她嗓音里已有哭腔，“不会原谅你。”

“那就一辈子别原谅我。”

当温柔缱绻消失的那一刻，花浓才发现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徒，从前的柔情蜜意不过是他压抑后的伪装。

他从小隐忍克制，为了白月，讨好所有人。

即便两人在并不对等的关系下，他仍会因为从小习得的惯性而讨好她。

现在他卸下伪装，将心底的野兽释放出来，他不再关心她会不会难过，只在意他心底的疼。

他想看到她疼，想看到她痛苦，以此消弭心中难以言说的疼。

窗外又下起了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大，风带着雨滴重重砸在窗子上，宣泄叫嚣着不满。

花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也许是太累晕了过去，醒来时屋子里没有人，手上也没了束缚。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泪干涸，脸上肌肤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无法分离开，以至于每一个表情都叫人吃疼。

她赤脚踩在地上，一级一级艰难下楼，厨房里亮着光，隐约还能听见刀具摩擦地面的滋啦声。

宋嘉泽坐在地上，右手握着刀子，神色淡漠，像工厂里设定好程序机器，一下一下地划着手臂。

“宋嘉泽，你在干嘛？”花浓抢过他手里的刀扔到一边，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震惊、错愕、还有止不住的心疼。

“浓浓。”他摸着心口，“我好疼啊。”

“我知道。”花浓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他让她疼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你不怕我吗？”呆滞的眼神，失去所有光泽，同时也失去所有力气。

花浓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嘉泽，你哭出来，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哭？”

她自己明明也很疼，却还是捧着他的脸：“你可以哭的。”

“我有什么可哭的？”宋嘉泽甚至笑起来，“不过是一个不爱我的人死了，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吗？”

“不是这样的。”

“她生我不过是为了留在宋家，从小带着我一起看宋珩的脸色，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她死了，刚好一了百了，我求之不得。”

他不哭，总要有人替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