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人间炼狱
楚惜寒刚刚走进审讯室，李志远还没来得及说话，任飞扬就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青筋暴怒地吼道：“你这个狗日的！你明明知道吴正波要若知的命，你为什么不告诉曦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薛枫杀了她？！你就算是为了曦云，也应该知道若知是曦云最好的姐妹，她死了，曦云该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任飞扬的暴怒让楚惜寒的眼里也瞬间充满了痛苦！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李志远看着任飞扬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急忙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老大，你先冷静一下，让他先坐下来吧……”
在李志远的劝慰下，任飞扬才恢复了一些理智，抓着楚惜寒的手放开了，不过眼里的怒火却没有消失，恨恨的盯着楚惜寒。
李志远朝押着楚惜寒进来的警察递了一个眼神，那个警察便将楚惜寒带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李志远也拉着任飞扬坐到了警察审讯的位置上，他轻轻拍了拍任飞扬的手臂，暗示他自己先来进行询问，任飞扬压住火朝他点了点头。
李志远正色望着楚惜寒，然后朗声说道：“楚惜寒，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一个消息，与你的案子有着重大关联的犯罪嫌疑人……慕曦云刚刚已经投案自首了！”
他的话就如晴天霹雳，瞬间就将楚惜寒劈得“轰”的一下跳了起来！眼神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李志远：“你……你说什么？！曦云……投……投案自首？！”
李志远点点头：“没错。”
楚惜寒彻底崩溃了，盯着李志远，然后又将视线盯向了任飞扬：“飞扬！不！不！你千万别相信曦云的胡话！她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她不是！我……我才是！你……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让她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你快把她放了！把她放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说的都是瞎话胡话！”
看着一向沉稳而又优雅的楚惜寒如此的歇斯底里，任飞扬不得不承认，他对慕曦云的这份情感确实是深沉而又真挚的，不得不让人感动。
任飞扬望着他，沉默了几秒：“我知道你对曦云的感情，那么你知道我对若知的感情吗？！”
一句话让楚惜寒怔住，缓缓坐了下去：“飞扬，对不起！我……我知道在若知的事情上，我……我是个间接的杀人凶手！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曦云真的是无辜的，你……你别把她牵扯进来，好吗？求你了？”
无数崇拜的大明星，一个一向温文尔雅的楚惜寒，居然流下了男儿泪，不得不让人动容。
任飞扬的心情也很复杂，也很凌乱，不过现在这时候更需要他保持冷静：“惜寒，你我都不要感情用事，一切都需要尊重法律！”
楚惜寒抽泣着，痛苦的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任飞扬又朝李志远递了个眼神，李志远点点头：“好了，楚惜寒，你冷静一下，有几个问题，我们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楚惜寒这才擦了擦眼泪，抬头望着李志远：“好，李队长，我一定如实回答！”
“首先，我来问你，当时吴正波和你找到薛枫，你们已经确定了要杀害林若知的计划了吗？”
楚惜寒痛苦的点了点头：“是。”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慕曦云？”
楚惜寒沉默了几秒：“我……我知道慕曦云和林若知的感情，一旦告诉她了，我担心她会出面阻止吴正波，我……我当时很需要吴正波的信任，所以没有告诉她，但是……我自己准备了一套阻止薛枫杀害林若知的计划。”
“计划是什么内容？你为什么没有实施？”
“我打算在薛枫之前进入林若知的房间的，我一直都藏在林若知家门外的楼梯间里，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任飞扬会去林若知家，所以当见到任飞扬进去之后，我以为薛枫会停止他的杀人计划，没想到……薛枫居然还是下手了！”
从逻辑上来说，楚惜寒的回答还是说得通的。
李志远朝任飞扬望了望：“好，我现在来问你第二个问题，慕曦云自首后供诉，她才是m国情报机构的人员，而你是为她办事的，是吗？”
楚惜寒又开始激动起来了：“不！不！这不是事实！”
“那慕曦云为什么要自首？为什么这么供诉？”
“这……这是因为她……她想救我，想替我顶罪！”
李志远加大了声调：“楚惜寒！你要如实回答警方的问题！慕曦云已经提供了她和m国情报部门联络的证据，还有她所掌握的关于x超级激素的材料，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楚惜寒怔住了，半天说不话来。
任飞扬站了起来，朝正在记录的警察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停止记录，然后走到了楚惜寒身前：“惜寒，我知道你对曦云的感情，也很佩服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你要明白，我们警方不是傻子，我们是要讲证据的！虽然有证据证明你确实参与了薛枫杀害林若知的案子，但是，关于其他方面，特别是和m国的情报组织的关联方面，你提供不了任何的证据，所以你想替曦云受过的想法是徒劳的，你要清醒一些！否则不是在帮曦云，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让我们想要给她因为自首情节而减刑的努力带来干扰！你明白了吗？！”
听完任飞扬的话，楚惜寒的头耷拉了下来，眼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飞扬，可是……曦云一个女人，她……她该有多辛苦，多艰难哪！”
“你放心，现在曦云自首了，她反而心里轻松了许多，你难道要让她一辈子背着罪行活下去？那样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啊！她如果不自首，那天再犯糊涂，罪行就更重，那才是真正害了她啊！你真是被爱冲昏了头脑，用错了方式，你这是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你知道吗？！”
面对任飞扬的质问，楚惜寒羞愧的低下了头：“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她再受到伤害啊……”
“那你就最好如实的把事情讲清楚，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得到最轻的判罚的。”
楚惜寒终于不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才抬头望向任飞扬：“好，我……一定如实供诉，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救救曦云！”
“你放心吧，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任飞扬的妻子！”
望着任飞扬坚定的眼神，楚惜寒欣慰的挤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好，很好……”
任飞扬转身望着李志远：“志远，你们接着问吧，按照规定，涉及我妻子的案情，我必须要回避了。”
李志远点点头，任飞扬便走出了审讯室。
他身心疲惫的刚走出审讯室，就碰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得不让他肃然起敬的人——陆文频！
陆文频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居然没有再露出笑容，而是带着一点歉疚的正色道：“任副局长，听说，你夫人……来自首了？”
任飞扬点点头，然后很敬佩的望着他：“陆组长，看来柯局长调你来做专案组组长，真的是英明的决定啊！我任飞扬……要谢谢你！真诚的谢谢你！”
陆文频的表情有些复杂：“任副局长言重了！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太大的伤害！”
“你没有给我伤害，你这是救了我，也救了我夫人！你做得很好！”
陆文频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但是也希望任副局长能想开一些才是啊！”
“我会的！”
两人对望着，都露出了惺惺相惜的眼神……
任飞扬回到家里，林若知依然还在陪着慕曦云，还挂着大红“喜”字的偌大新房，突然变得冷清而冰冷，任飞扬甚至连灯都不敢开，摸到沙发上瘫坐下去，眼泪便止不住的流满了脸颊！
作为一个曾经的刑警队长，他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人生苦难，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悲惨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自己最亲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