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夜深人静,向非晚眉目舒展,恬静入睡。
叶桑榆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一眼万年的人,历尽千帆,依旧让她怦然心动。
这辈子,她只能认栽了,向非晚也是。
翌日,叶桑榆正在给向非晚擦脸,医生过来查房。
关系熟络,偶尔开几句玩笑,医生说人生病就会变成小孩子。
向非晚拉着叶桑榆的衣角,闭着眼睛,扬起下巴让她伺候着,她则是接医生的话说:“正常,谁生病都希望有亲近的人在身边。”
“是啊,有贴心的人在身边,温柔耐心地照顾,这太难得。”医生简单询问向非晚情况,她都说没问题,医生重新确认:“真的没有再头疼?”
“是的。”
“如果有头疼,不可以隐瞒。”医生转身出去前提醒,“拆线会有点疼哈,家属记得给准备透气好的帽子,出去遛弯可以带着。”
向非晚垂下头,等医生出去,揪着叶桑榆的衣服缠在指尖,惆怅地叹气。
叶桑榆知道她在想什么,擦擦她的后颈,故意逗她:“大美人因何叹气?”
“光头不好看。”向非晚嘟囔,叶桑榆就知道她在计较这个,“我其实挺好奇光头发型的,你帮我实现了,而且你还能趁机带很多发型,多好。”
安慰的话,也没能让向非晚开心,她捧着委屈巴巴的小脸,照着纱布琴了一口:“我喜欢的人,怎么样我都喜欢,我没那么肤浅。”
向非晚眨眨眼,抱住她的腰,她拧了拧小耳朵:“要是我光头,你就不喜欢我了?”
“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叶桑榆故意凶狠,“要是敢不喜欢我,我宰了你。”
陪向非晚吃完早餐,叶桑榆准备有事要离开,临走前探头在门口补充一句:“我今天有事,不会过来了。”
向非晚怔了怔:“一整天都不来了吗?”
“对。”叶桑榆故意问,“怎么了嘛?小粘人虫。”
向非晚眉头皱起,努努嘴,情绪顿时低沉下来,但面上还故作轻松:“不来就不来,我才不是粘人虫。”语气分明满是幽怨。
“明天早上过来陪你拆线,你不要哭鼻子哦。”叶桑榆现在看向非晚,总觉得她和原来的自己很像,粘人却不愿承认,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哇哇大哭。
果然,向非晚嘁了一声:“我才不会。”
“我会给你发信息的。”叶桑榆摆摆手走了。
向非晚失神地望着关上的门,神色落寞,眸光暗沉下来。
这一整天没了期盼,人恹恹地低下头,她扯了扯被子,想到什么,爬到旁边的病床上,叶桑榆昨晚睡过的。
向非晚抱着一团被子,呼吸间能闻到残留的气息,在充满药味和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来自叶桑榆身上似雨后的清新味道,实在难得。
思念涌上来,向非晚眼眶泛酸,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骨头分明,肌肤薄薄得一层,血管凸起,瘦得愈发不成样子,肯定很难看。
她原来是叶桑榆白天黑夜不落的星,现在呢?她什么都不是,甚至会成为叶桑榆的累赘,所以今天不来就不来吧,谁愿意天天在医院看着一个丑八怪……
负面的念头,像是带刺的藤蔓,因为胡思乱想而疯狂滋长,刺得她浑身都疼。
眼泪不管不顾地落下来,向非晚愈发唾弃自己,这是在干吗?
她不愿承认,但是受伤后,愈来愈敏感脆弱,叶桑榆一个眼神或是动作都会让她胡思乱想。
今天叶桑榆不来,也没说为什么,她也没问,她没资格问,她隐瞒了那么多事,可是……她委屈地扑簌簌落泪。
门这时被推开,她泪眼朦胧,望见熟悉的人,展开双臂走近她。
“诶唷诶唷。”叶桑榆似乎真得长成她的样子了,她原来看着哭唧唧的小朋友会张开双臂,揽人入怀轻声细语地哄,叶桑榆也是这样做的,“我看看谁掉金疙瘩了,一粒金疙瘩一百块,别人发家靠努力,我姐姐靠哭发家,我来数一数。”
叶桑榆不仅会哄她,还会逗她,她的情绪短时间从深渊攀升到地面,又被抛到高空,最后被稳稳地接住。
哭泣时的糖果,碎裂成点点的甜。
向非晚捧着她的脸,迫不及待地加深这个稳。
她没躲,启唇迎接她的到来,这是关系明朗后,首次交换糖果。
谁说浅尝辄止最动人?
向非晚就是要无尽地占有,她要叶桑榆所有的甜。
论技术,叶桑榆仍然略逊一筹,最后是向非晚揉她的后脑勺,唇覆着唇呢喃:“呼吸。”
她语气里自带宠溺,烟嗓低沉说话很像是深夜性感得女主播,叶桑榆听得耳朵养养的。
说不上谁的脸更红,叶桑榆摸她脸颊那抹红,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这,总算、总算是有点血色了。”
冷白的肌肤,像是冬日里的雪,白得圣洁,但也给人寒冷绝杀感,让叶桑榆总觉得少了生机。
“你给的血色。”向非晚歪头,贴着她的脸蹭了蹭,似乎要把她脸上的潮红沾染过来。
她被蹭得有点养,忍不住眉眼弯了弯,也故意歪头贴向非晚的脸,用脑袋顶温暖的掌心。
向非晚也吃养地笑,双手摸着她的脑袋,低头琴的发丝,浅浅的笑道:“你好可爱。”
这一刻,她们像是真的回到过去。
她闹,她笑,欢声笑语驱散病房的冷清和孤寂。
甜食,总会让人心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