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害人者终将害己 - 黥面宠妻 - 翡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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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害人者终将害己

众人纷纷惊疑地看向荆术,采芙心里一紧,慌道:“荆大夫你不要凭空污蔑人,我能有什么意图?”荆术望了一眼风辞,没有立即答话。琴约看得真切,心下顿时明了,不觉凄然一笑:原来如此啊,我还真是引狼入室了呢。

风辞也忽然想起了有一晚采芙突然朝自己身上扑过来,难道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他冷凝着脸,道:“荆兄有话直说无妨。”

荆术看着风辞道:“之前我送小徒蔓儿回九玄堂的途中,她跟我说过采芙总爱偷看侯爷,肯定是对侯爷有爱慕之情。我只当是童言无忌,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他怒指采芙道:“这便是她害得小约滑台的原因——她也想当侯爷的女人,甚至想取代小约成为侯爷夫人!又怎能容忍小约先她一步产下嫡长子?”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琴约更是怔愣了片刻,定定地看着采芙,见她眼神飘忽,无言反驳的样子,分明是默认了荆术的话。

愤怒与悔恨在心中交织着,琴约只觉腹中更痛了,兀自闭上双眼苦苦忍着。平日里她怎么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贴身侍女在觊觎着自己的夫君,谋划着抢夺自己的位置?是采芙太精于掩饰,还是自己眼太瞎?自己那么信任的人,却如此伤害自己,还害死了自己刚成形的孩子!

她真想揪住采芙狠狠扇一个耳光,可此时她太虚弱无力,脸色一片煞白,说出来的话也虚弱得没有力度:“我不想再见到她!”

风辞在旁边,听得琴约说话,立即来到榻前,弯腰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声道:“放心,交给我。”

采芙紧咬着唇,见风辞对琴约那么温声细语,只觉无比刺目,突然引吭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没错,那盘东西根本不是咸蒜头,是我掰下了水仙头再去庖厨趁人不备拿了些辣椒末撒在上面。我早就知道水仙头有剧毒,今日在佘家第一眼看到那些花便想到了这一招。谁叫你那么蠢呢,明知道味道不对还吃!我真应该再多让你吃些下去,那样,便永远不用再看着你和侯爷卿卿我我了!真是碍眼!你有什么比我好的?也不过是个官奴出身,凭什么高我一等?呵,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简直无用之极!”

琴约心中冰凉,冷冷回道:“是啊,我确实很没用,居然没看穿你的真面目,没看透你那蛇蝎心肠!”

“我蛇蝎心肠?那也比你假仁假义好!不就是想显摆你多贤良淑德吗?还真以为我跟你一样无知,不知道你的居心?假慈悲!”采芙瞪圆了双目叫道,一脸恶相。

佘婳着实听不下去了,上前斥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小约真心宽待于你,你说她假慈悲;若是不宽待你,是不是又要说她不把你当人看了?还真能颠倒是非,不知好歹!”

“她宽待于我?哼,她那是施舍乞丐呢!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有今日也是活该!”采芙狠狠嚷道。

风辞听罢怒不可遏,刷地一下闪到采芙跟前,抽出玉笛中的无痕丝,怒喝:“你想死?”

采芙惊愕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片刻后,又神情扭曲地讥笑道:“侯爷,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不怕你的夫人受到惊吓做噩梦?毕竟她那么善良,怕是见不得你在她眼前杀人吧?”

琴约闻言将头微微转向里侧,不愿去理会。此刻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随身侍女,而是害死她孩子的杀人凶手,她可不会动恻隐之心,她只想为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雪恨!

风辞盛怒之极,却也真如采芙所言顾忌着琴约的感受,须臾,他收起了无痕丝,冲骙业喊道:“把人带走,听候处置!”

骙业应声,一招手,几名护卫顿时闪到采芙两旁,将她双手反扣往屋外拖去。

“侯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只是想服侍在你身边,我有何错啊!”采芙挣扎着叫嚷,“侯爷,我不比她琴约差,你给我一个机会试试,你肯定会满意的!侯爷……”

风辞没兴趣听她聒噪,捻起案几上的茶杯一挥,正中她的哑穴。采芙张着嘴喊不出半点声音,眼鼓鼓地望着屋内,被护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客房内一时鸦雀无声,平府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方才看风辞那模样,只怕下一刻便要将采芙一刀两断了,无人敢阻拦,可也没人愿意在自己府中闹出人命。现在将人拖走了,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风辞静了静心神,问荆术道:“我可以带约儿回府了吗?”

“晚上外面太冷,她现在不能见风,今夜最好先在这里休息,明日中午暖和点再回去不迟。”荆术道。

“有没有止痛的药丸再给她吃点,她好像还很疼。”风辞见琴约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痛楚,心不由地也跟着揪疼。

丘大夫道:“回侯爷,滑胎之后恐怕尊夫人宫内不净,需要继续吃些药促使恶露全部流出。这种疼痛是正常的。”

风辞眉头深锁,问道:“该给她吃点什么补补身子?”

“我稍后开些温补的饮食方子,让庖厨按照上面的做给她吃即可。”荆术道。

平钦和佘婳见状也稍稍放下心来,佘婳吩咐管家道:“一会儿让厨娘照着荆大夫方子上写的去做,缺哪些食材尽管去买。”

管家唯唯应声。

平钦见事情基本解决了,便让人付了诊金给丘大夫并送他回去,又让旁人都散了。

佘婳走至床榻旁边,对琴约道:“小约,不如你就在我们这安心养着吧!现在天寒,吹了冷风就不好了。”

琴约微微摇了摇头:“你们新婚燕尔,我怎么能在此打扰?本来破坏了你们今晚的新婚之夜,我就已经很内疚了。我明日便回去。”

“可你这一出去着了凉可怎么办?”佘婳担忧道。

风辞明白琴约的心思,他也不愿多叨扰别人,便道:“多谢平夫人好意,明日我会让人多带些防风的衣物过来,平夫人放心。”

“那好吧。”佘婳也不好再勉强,“小约,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庖厨让他们煎好了药送过来。”

“嗯,多谢了,小婳。”琴约应道。

屋内只剩下风辞陪在琴约床头,两人心里各自悲痛难受,有着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琴约忽然悠悠开口,虚弱却有力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要任何贴身侍女,一个侍女都不要!”

“好。”风辞轻声应道,“是我不该让人给你安排什么婢女。从今以后拂风阁都不会再招任何婢女了。”

琴约没再言语,只是无声地流着清泪。想到那个还没来得及和她见面便离她而去的孩子,她心头有如利剑穿刺一般疼。她怨采芙为何那么阴狠,也恨自己怎么那么无能,那么粗心大意。采芙说得不错,那所谓的咸蒜也是她自己吃下去的,明知味道不对,还是都吃完了。她甚至悔恨,为何死的不是她自己?还要让她活得好好的来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个孩子是否也会怨她?总之,她不能原谅自己。

风辞见她黯然不语,心里越发担心,继而对采芙的愤恨也越浓。他起身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稍后过来陪你。”

琴约没有应答,许是心累,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风辞,许是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是她自己害了他们的孩子!

骙业一直在平府门外等着风辞,见他出来,便上前施礼道:“公子,人已经绑好了,该如何处置?”

“人在哪儿?”风辞满腔怒意道。

骙业领着风辞来到平府外不远处一个林子里,采芙就被五花大绑在一颗大树上,双目哀求地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风辞,口中塞着布条,“呜呜”地想要求饶。

风辞阴冷地瞥了她一眼,冲骙业道:“划花她的脸!”

“呜……呜呜……”采芙惊骇,两眼圆睁,狠命地摇着头。

骙业听命行事,毫不迟疑,手中利刃晃了几下,采芙脸上便留下了错乱的刀痕,火辣辣地疼得她眼泪直流。

“自恃貌美对吗?”风辞冷笑道,“现在又如何呢?我敢保证没人敢给你医治,你到死都要顶着这张丑陋的脸!”

咸涩的泪滴滑过伤口,更加灼疼了,采芙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润如风的邶陵侯居然也有如此残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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