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逛街市琴约遭掳
琴约陪着扈沚蓠出到兰沚居大门外,临上马车前,她有点担忧道:“沚蓠,你身子不便,要不还是待在家,让天衣行的人上门来吧?”扈沚蓠道:“无碍。如今正是需要多行走的时候,只顾在家闷坐着,不利于往后生产。”
琴约见她如此说,知她懂得医理,定然清楚自己的胎像情况,便没再多言,只吩咐车夫往平坦的道上走,驱车稳当点。
途中偶有颠簸,马车摇晃了一下,琴约忙问扈沚蓠:“不要紧吧?”
“不妨事,你不必惊慌。”扈沚蓠微微笑道。
“你还笑呢!我这不是担心你肚中的小将军嘛?没事还好,不然我怎么跟亓官交待啊。”琴约故作不悦地努了努嘴道。
扈沚蓠掩面一笑:“你怎知是个小将军?许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可以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啊,有亓官那样的虎父,若养出个女将来也不足为奇。”琴约道,“诶,好像许久没见亓官回家陪你了,军营最近很忙吗?”
“嗯。”扈沚蓠道,“上回听他说从绕大将军那里分拨来的人马不太服管,须他亲自严加操练,另外,乌漠好像也在暗中窥伺我国边疆。”
“是吗?乌漠乃一边远小国,物资匮乏,民丁不多,若有军马也不过十来万,倘直接来犯倒不足为惧。”琴约道,心想就怕乌漠暗中勾结恭王里应外合,便成大患。不过后半句她没有明言,只恐隔墙有耳。
扈沚蓠听了她这番言论,不禁笑道:“与风侯爷相处久了,你也成了半个军师了。”
琴约抿唇笑着轻瞟了她一眼:“你就调侃我吧!”
提到风辞,她不由地想到:目下他应该已经启程回来了吧?若是马跑得快,再有三日也能到家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哟,想甚美事呢?笑得这么甜?”扈沚蓠扬眉故作惊奇地睁大美眸望着她道。
琴约羞窘,正欲不承认,却听得马夫道:“夫人,天衣行到了。”
琴约暗舒一口气,心里直道沚蓠怎么越来越坏了,还真如言郎所说本性与她兄长如出一辙,明知她脸皮薄还一味打趣她,唉,真是交友不慎啊。
扶着扈沚蓠出了车厢门,外面有筎棉和采芙接应着,四人一同进了天衣行,门外有兰沚居和拂风阁数名护卫守候。
扈沚蓠挑了几样不同花色的锦缎,店里的掌柜亲自给她量过了尺寸,告知她十日后将成衣送至府上。
半个时辰后,她们出了天衣行。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很是热闹,扈沚蓠道:“许久没出来逛了,不如我们随处走走看看,舒舒筋骨?”
琴约点头同意。她与筎棉两人一左一右挽着扈沚蓠沿着街边一头走一头看,忽见街道对面不远处有个玩具铺子,里面陈列着各式布偶甚是可爱,便想买几个送给扈沚蓠的孩子。
“沚蓠,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过去那边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琴约指了指那间商铺道。
“我们和你一块去吧。”扈沚蓠道。
“不用,街上人多,还有车马经过,你过去不安全。你们在这等着我便好。”说着,琴约已迈步往对面走了。
采芙随后也跟了上去,但离得不近,来往的行人将她们隔开了。望着琴约走到了那家店铺门首,她便也不着急跟了。正当她要靠近店铺时,眼前却突然闯入几个虎背熊腰的身影,隔着门槛与店掌柜讲话,阻住了她的去路。她心里畏惧不敢抢着上前,便索性在门外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同样在门外守护的骙业仍不见琴约出来,忙问采芙道:“夫人呢?”
“在里面挑玩偶呢。”采芙随口答道。
“还在里面?”骙业心里警觉,狐疑地进去找。
岂知找了一圈并没见琴约的人影。他着急地问店主:“掌柜的,刚才进来的那个穿紫衣的夫人去哪儿了?”
“穿紫衣的夫人?唉哟客官,抱歉,今日这店里客多,在下只顾着记账结账,没细看,要不您问问其他伙计?”掌柜客气道。
采芙这才意识到琴约可能失踪了,她心里一时既惊又喜,琴约失踪了好啊,最好永远别再回来了。但她还有点隐隐地不安,怕受到责罚。这不,骙业赶紧叫了另外两个护卫进来找店里伙计询问,自己朝着采芙劈头盖脸便斥责起来:“你为何不跟着夫人一起进来?守在外面作甚?你不知道自己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吗?”
采芙心下一阵委屈,低声道:“我,我哪儿知道夫人在这里买个玩偶也会出意外啊?”
“你还有理了?”骙业平日便对采芙有几分不喜,顾念着她曾经算是救过夫人才对她留了点好脸色,此刻看她不仅不知错还顶嘴狡辩,气就不打一处来,“赶紧找人,找不到夫人,你也别想再府里待了!”
采芙心中懊恼,但又忌惮骙业在拂风阁的地位,不敢在争辩,只得跟着寻找起来。街对面扈沚蓠等了半天不见琴约回来,便遣了一个护卫来问,护卫告知她:“好像风夫人不见了。”
“什么?”扈沚蓠微微惊愕,与筎棉对望一眼,觉到不好,赶忙道,“快去找!”
“夫人,您行动不便,还是让护卫去吧。免得风夫人找到了您到身体不适了。”筎棉道。
扈沚蓠摸了摸挺起的肚皮,紧皱着眉点了点头。她煞是愧疚,若不是她让琴约陪着一起来逛街,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万一琴约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这一焦虑,不觉腹内一痛,她“嘶”地轻呼一声。
“夫人怎么了?莫不是动了胎气了?”筎棉惊道。
扈沚蓠摇摇头:“没事。”
“风夫人应该没事的,以前她堕下山崖都能平安回来,想是福大命大之人,您别太担心,免得伤及孩子。”筎棉宽慰道。
“嗯。”扈沚蓠应道,心里却放心不下。
骙业问遍了店铺里的人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强行冷静了一会,他问掌柜道:“你们这里的后门在哪儿?我家夫人失踪了,劳驾帮个忙,让我们去这后院找找。”言罢掏出两贯钱放在柜台上。
掌柜眼前一亮,二话不说,赶紧让伙计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仔细点找!”骙业发话道。
几人在后院各处都找了一阵没发现异样,又出了后门,门外是一条小巷,两边有豆腐坊,小纺织作坊,还有庄院等,大多锁着门。有几户有人在家的,他们都挨个询问了,都言未曾见到什么女子从门前走过。骙业心急如焚,眼看侯爷要回府了,她却把夫人弄丢了。慌乱之下,墙角边一段打了结的浅紫色丝绦一扫而过,他也没仔细留意。
找了多时未果,骙业便让扈沚蓠等人先回,他又派了府中二百名护卫分头去找,一边飞鸽传书通知风辞。
此时,琴约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地,她双手被缚,掉在头顶,双脚一左一右被铁链拴住,整个身体成人字形悬在半空,口中还塞了一大块布,呼叫不得。
她缓缓睁开双眼,忍着酸痛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地方阴暗潮湿,只在左上方开了个气窗,面前有堵土墙,墙中间有个三尺见方的大孔。
不多时,她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很快三名男子走到了她面前几步远处,领头一个戴着银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瞳,他身后两个都高大精瘦,一看便是会拳脚功夫的。
那戴面具的朝琴约抬了抬下巴,看了眼身旁穿青色窄袖直裾的男子,那青衣男子便上前抽出琴约口中的布块,厉色问道:“邶陵侯风夫人是吗?”
琴约冷眼审视着他们,没答话。
青衣男子见她不理会却也不恼,反而轻蔑一笑道:“想知道我们为何抓你?还是想知道自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