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是情敌还是恩人
风辞本是去各个药铺巡视,已经查过这家店,去到了另一条街上,突然听护卫禀报说看见琴约与一个陌生男子在这店铺后院里有说有笑的,当即便折返回来。他并不怀疑琴约,反倒是担心那男子会意图不轨,万一在琴约身上也传出了像之前扈沚蓠那样的谣言该怎么办?
琴约听了两人的问话,很自然地松开小蔓的手,走到风辞身边为他介绍道:“这位便是当初在山崖下救了我的荆大夫,上次我回来后给你讲过的,还记得吗?”
风辞闻言面色缓和许多,继而礼貌地对荆术拱手道:“原来是荆大夫,风辞多谢足下对拙荆的救命之恩。”
荆术知道琴约有意中人,但并没有得知她嫁人的消息,如今看琴约的反应,想必她这位夫君便是她当时日夜挂念之人。他谦和地回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况且尊夫人已派人重金支付了医药之费,何足挂齿?”
一句“尊夫人”立马让风辞对他的戒备松懈不少,看来此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懂得分寸。风辞对琴约道:“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不如我们请荆大夫到醉香楼小坐,尝尝都城的美食?”
荆术道:“不必麻烦了,我们直接回客栈用餐便可。”
“荆大夫,一顿饭而已你可千万别推辞了。”琴约道,随后又低头看着小蔓,“再说,小蔓也该饿了,对吗?”
小蔓自见到风辞起就让他的脸色给吓得不敢说话,此时听琴约问起,才乖巧地答道:“嗯,有点饿了。”
“那我们走吧,再晚恐怕就没空位了,醉香楼生意很火的。”琴约道。
其实风辞是醉香楼的老主顾,何时去都留有专门的雅间,她这样说不过是不想让荆术再客气拒绝罢了。
不多时,一行四人来到醉香楼雅间内坐下,点好菜品后,琴约和荆术闲谈了几句,风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少顷,一个护卫进来在风辞耳边低语了什么,风辞脸色一凝,对二人道:“你们聊着,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琴约目送他出了雅间。
房门半掩,门外不时有路过之人,琴约和荆术坦然地话着家常,并没留意外面的过客。
荆术看了看琴约的腰间,问道:“你还随身带着那个药囊吗?”
“对啊,你闻到香味了?”琴约道。
荆术点头点:“嗯,不过那个药囊你今后还是别带在身边了。”
琴约惊讶道:“为何?那药囊对身体挺好的,以前还帮我解了迷药呢。”
荆术道:“以前你尚未出阁,那药囊对你身体有益,但如今你已经嫁人,以后随时可能会怀孕生子,而药囊里的药材我看过,有的气味长期吸入后会造成滑胎。”
“啊?”琴约听罢心里一惊,这次意识到不好,赶紧解下了药囊,远远地放在一边。
“你方才说你成亲不过半月,目前应该还没对身体造成伤害。”荆术怕她过于忧虑,又宽慰道。
琴约明白他言下之意是她目前可能还未有孕,不过即便没怀上,她也不愿冒这个险。她喜欢小孩子,想顺利地为风辞生儿育女。
“幸亏你提醒我了。”琴约道,随即又想起什么,“诶,那若是没有身孕的人佩戴这药囊没有坏处吧?”
荆术呵呵笑道:“你之前不是戴过吗?怎么反倒问起来了?是不是我说得太严重了?”
“我还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给别人,我怕对她们有伤害。”琴约想到了采芙和佘婳。
“放心,只要是没有身孕之人带着,便有益无害。”荆术说完饮了一口茶。
雅间外,一个身影隐在门后将他二人饮茶闲话的一幕慕尽收眼底,嘴角浮起一丝蔑笑:“呵呵,风辞,这回轮到你了,不知你们夫妻的情意有多深呢?”
“苻公子可真有雅兴,不去享用美味佳肴,却在这里偷窥别人夫人,这嗜好还真是贴别啊!”风辞讥讽的声音蓦然从耳后响起。
苻霄脸色骤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以为风辞不在雅间里肯定是不知道琴约在这和人约会,哪能料到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风辞走至他面前,哂笑道:“莫非苻大谋士想故技重施,像污蔑亓官夫人那样再污蔑我夫人一回?”
苻霄嘴角一颤,故作镇定道:“风侯爷误会了,苻某来酒楼赴宴,经过这里无意间看到了尊夫人,只是出于好奇多停留了片刻罢了。何来污蔑一说?”
“是吗?若是我晚来一会呢?或者我不来呢?是不是明日一早全镐安城就该传言说我风辞的夫人在酒楼私会陌生男子了?”风辞冷声道,“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夫人没有私会男子,这房间里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里面玩耍呢,你看!”风辞把他带到了窗户边伸手指着小蔓给他看。
苻霄被问得心虚,他的心思都被风辞说中了,若是风辞不出现,不用等到明天,今天下午流言便会传遍整个镐安城。相比亓官飒,他更想让风辞焦头烂额,为人所耻笑。
但现在一看,不仅没能如他所愿,还受了风辞一顿奚落,他自然不肯承认,反而强作愠怒道:“这纯属子虚乌有!风辞,我知道你一向针对我,不过我没做过的事你也别想让我顶缸!”
“你是还没做,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风辞冷冷地盯着他道,“我针对你?呵,好!我就针对你了!从今往后,你要排挤我就直接冲着我来,若敢对我的妻子动半分心思,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有如丧家之犬!”
风辞声音很低,在雅间里的人甚至都听不见,但苻霄却听得心里狠狠一震。他慌忙躲开了风辞的目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风辞微眯着双眼看着他走远了,方才换了脸色,准备进雅间里去。适才护卫在他身边耳语,便是通知他苻霄也来了醉香楼,他故意离开一会,没有关房门,就是想弄清楚苻霄若看见了琴约和荆术会不会打什么主意。结果还真的如他所料,苻霄枉为谋士,实为小人。
琴约见风辞重新回来落了座,便将药囊放入他手中:“这个你先帮我收着,拿回家后放到木匣子里去。”
“你不带在身上了?”风辞纳闷,这个药囊平日她都不离身的。
“嗯。”琴约应了声,没有多解释。
风辞没再多问,只将药囊收进袖中。
不一时,菜肴果品罗列上桌,琴约唤小蔓过来吃饭,几个人边吃边聊,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中午。
之后,琴约邀请荆术和小蔓去拂风阁闲坐,荆术委婉地拒绝了,但小蔓欣然同意,琴约不便勉强荆术,便跟他说留小蔓在拂风阁住,等后日直接带她去扈沚蓠家。荆术同意并回了客店,风辞要继续去其他店铺巡视,于是四个人朝三处不同的地方而去。
小蔓到了拂风阁,对里面的事物都倍感新奇,和琴约有说有笑地玩到了天黑,许是玩累了,晚膳后便在榻上睡着了。琴约将她抱去了客房,之后和风辞在庭院里漫步消食。
走了一会儿,风辞问道:“约儿,是不是荆大夫让你不要佩戴药囊?”
“嗯,你怎么知道?”琴约有一丝惊讶地看着他。
“进醉香楼前你还带在身边好好的,跟他坐下没多久就说要收起来,肯定是他跟你说了什么。”风辞有点怅然地道,心里不希望琴约为其他男人的话所影响。
琴约道:“哦,他说我成亲了,以后还会怀孕,那药囊只适合没有身孕的人佩戴,所以我就摘下来了。”
风辞听罢,有点激动地问道:“你现在有身孕了?”
“没有。”琴约哭笑不得,“只是防止药囊会对我身体造成伤害而已,你不要这么激动。”
“哦。”风辞犹如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接着十分忧郁地道,“之前你怎么没说救你的大夫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白发长须的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