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游湖相拥引误会
这日午后,琴约打包好了一些绫罗锦缎,这些锦缎都是上次风辞陪她去买的,买了太多根本用不完,便想着拿一些送去给奚涔。她叫来一名侍卫替她搬到马车里,正准备登车前往奚家,却正好看见佘婳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口。佘婳下了车问道:“小约,你要去哪儿?”
“哦,我要去看一个朋友。”琴约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最近你家的生意很忙吗?”
“家里还有叔父和伯父在呢,我一个姑娘家就是稍微帮点忙。”小婳道,“端阳节也过去了,我闷在家里好无聊,就想来找你出去散散心。”
“那你和我一起去我朋友家吧,送完东西再陪你去玩。”琴约道。
“好。”小婳朗声应道。
佘婳和琴约年纪相仿,但琴约却觉得她向自己的妹妹似的,可能因为她是佘锟的掌上明珠吧,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单纯爽朗,没有心机,这也让琴约喜欢与她交朋友。
二人来到了奚家,说明了来意,奚母一看琴约送来的那些都是上等名贵布料,一般人家都买不起,她哪里敢收,还是琴约和佘婳极力劝说之后才接受了。因琴家案情重大,琴约的身份少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安全,故而她虽然想慢慢报答一下奚家,却也不好直接以实情相告。
接下来,佘婳便拉着琴约四处游逛去了。
将近黄昏时候,风辞在拂风阁的水榭里小憩了一会儿,准备往书房走,经过庭园,忽然觉得今日府里怎么如此冷清,他招来骙业问道:“她去哪儿了?”
骙业已经风辞这样询问琴约的行踪了,禀道:“小约姑娘午时过后便去奚家送布料去了,临行前遇到佘姑娘,两人出去游玩,尚未回府。”
风辞心有不悦:又跑出去疯了,这都快天黑了还不知道着家!
忽然厉色问道:“就他们两个吗?有没有去佘家绸缎铺?”
“属下派了两个护卫暗中跟着,公子放心不会有事的。”骙业道,“她们好像去了湖边,没去绸缎铺。”
一听琴约没去绸缎铺,风辞脸色便柔和了些,但仍是不太放心,道:“再过半个时辰不回就去找回来。”
“唯。”
这时,管家来报:“公子,恭王府的人来了。”
从管家身后走出来一人,呈上恭王府的拜贴,揖礼道:“我家王爷有请池阳侯去一同品酒游湖。”
风辞接过拜贴,看了看,问道:“何时游湖?”
“请侯爷即刻移步,我家王爷已经在湖边恭候了。”来人道。
风辞吩咐骙业:“你留着府中,记住半个时辰后要做的事。”
“公子放心。”骙业应道,风辞刚才已经吩咐过一次,他早都记住了,他可是拂风阁最得力的侍卫长,主子的大小吩咐他从没疏忽过,没想到风辞居然担心地又嘱咐一遍。看来公子对小约姑娘是越来越重视了,他暗想。
落日余晖铺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天湖一色,美景如画。岸上的游人渐渐少了,湖上的一艘画船里,琴约道:“小婳,我们该回去了,天快黑了。”
“嗯。”佘婳道,“李伯,把船划回去靠岸吧。”
这艘船是佘家的,李伯是船上佘家受雇于佘家的艄公,他将船缓缓地往回划去。
此时,对岸有一艘大船里刚上去一个客人,船往湖心划来。船舱里坐着崇玄峻和他手下冷奎。见了来人,崇玄峻揖礼道:“弗言,快请坐。”
“王爷。”风辞回了礼,“不知王爷此次叫风辞过来可有事商议?”虽然决定为崇玄峻出谋划策,但他内心并不愿与恭王有过多接触。
“无事,只是邀弗言一同赏赏湖景,消遣一下。”崇玄峻道,又吩咐冷奎斟酒。
风辞闻言,权且坐下与他饮几杯。
崇玄峻执起酒杯道:“弗言,孤先干为敬。”
风辞也满饮一杯。二人又闲话几番,已酒过三巡。
崇玄峻道:“听闻弗言尚未娶妻?”
风辞道:“暂无成亲的打算。”
崇玄峻微笑:“似弗言这等人中龙凤想必上门说亲的人比比皆是,定是你眼光太高,寻常女子入不了你的眼吧。”
风辞淡笑一声:“莫非王爷有何时的女子要介绍给在下?”
“哈哈哈。”崇玄峻笑道,“没错,孤正有此意。今日邀你来游湖赏景,美酒当前,又怎能缺了美人?你看,那不就是吗?”
他伸手往船头一指,风辞顺着他的手望去,见船头立着一个纤弱的身影,一身紫色襦裙,背对着他们。
琴约?是她吗?那身紫色衣裳好像就是上次端阳节穿过的。风辞心里惊讶,脚步早已不自觉地往朝那女子走去。
崇玄峻见状抿唇一笑。
风辞走到船头,开口便问:“你怎么在这?”
那女子听到风辞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扑进了他的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风辞在她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她蒙着面纱,见她只顾抱着自己也不回话,又问:“你不是和佘婳在一起吗?怎么到了恭王的船上?”
此时风辞心里有点激动,琴约从没这么主动抱过他,还抱得这样紧,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醉了,可他并没喝几杯,还挺清醒的,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内心是期盼能与琴约亲密接触的。可激动之余,他又感觉不对劲,琴约怎么一直不说话?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好像与平常不一样了,平时她身上只有淡淡的药囊的幽香,今日怎么香味有点浓郁?
风辞疑惑地把头一偏,目光往湖面上一扫,恰巧,看到了旁边一艘往岸边划去的船,船尾处一女子正注视着他。琴约!她怎么在另一艘船上?
两艘船相隔不过一丈余,他分明能看到对面的人眼中的失望与怨怒,她转身入了船舱。
如果对面船中的是琴约,那抱着他的人是谁?风辞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身上的女人推开,那女子一个趔趄,几欲摔倒。如若不是怕失手将她推入湖中麻烦,风辞用的力道可不止那么轻了。
他此刻无比恼怒,羞愤,暗怪自己怎么连是不是琴约都没看出来,任由一个陌生女人抱着自己,还让琴约误会了。怎么就被一身衣服一块面纱蒙蔽了呢?不过必须承认,方才在以为是琴约抱自己的那一刻,他确实有点失神了。冷静了一会,他很快便明白过来恭王安排这一出的用意。
他来到船舱,冷漠地对崇玄峻道:“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这美人恩风某无福消受。风某承诺会尽力相助王爷,便决不会食言,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爷乃明智之人,想必能明白风某的意思。告辞。”说罢飞身出舱,掠过湖面上了岸,他要赶紧去找琴约解释清楚。
崇玄峻咧嘴而笑,方才风辞虽言语冷静,实则内心愤怒,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王爷,您不是说那个琴家姑娘对风辞很重要吗?怎么我们照着她的模样打扮了这个女人,他也没动心啊?”一旁的冷奎纳闷。
“那是因为他看出来这女人不是琴约。”崇玄峻道,“不过喝了酒,美人在怀还能保持清醒,说明那个琴约在他心里确实很重要。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往他身边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