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规矩就是规矩

这附近有的是杂货铺，金针玉针找不到，但不锈钢的针随处可见，我把能买的针全都买了，几百根，一根一根别在衣服里，要用随时都能取。  现在不担心乌血的事了，摸着不锈钢针，有种再见老朋友的味道。

我回来后，马蜂问我：“买好了？”

我点点头。

马蜂说：“那进去吧，等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悠着点，我们和他们从来没红过脸，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一次可能是个误会。我们很少到这边来。”

我要进去之前，问马蜂：“大狗爷爷来买什么的？”

“买一句话。”

我没太明白。

马蜂也没多解释，让我先进去，把人带出来再说。这样的事比较难办，因为不知前因后果，冲进去要人，先讲理后动手，文在前武在后，这叫“先礼后兵”，是规矩。

是规矩就不能破，所以我得问清楚。

“你爷爷走的时候，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小西桥，小西桥是个人，原来西边有一个小桥，他家就住桥头，混得不错，家里玩过大船，水路的事他都懂。你爷爷离家的时候，最后一面见的就是小西桥，我们就想知道小西桥和你爷爷到底说了什么。”

“那为什么要带未蓝和胡文娟来？”我很好奇。

马蜂想了想，说：“小西桥只见女人，不见男人，你大狗爷爷面子薄，还没那资格。”

我更加好奇：“那这小西桥为什么要见我爷爷？”

“这就是我们好奇的地方。走吧，先进去看看。我们就不说话了，跟着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太过火就行。”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粮油店家家户户都供着菩萨，烧着香，香把屋子里熏得满是怪味。这些铺子都属于观音斋的产业，不过价格公道，不欺客，可碰到某些刺头闹事，绝不留情。

所以，这一带人也多，都是县城的老一辈人，年轻人很少到这边来，只要在这里见到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不用问，都是观音斋的人。

我问马蜂：“我得进哪一家？”

“这我们不管，靠你本事。”

我知道，马蜂和土地公两人有心想历练历练我。我站在原地看了看，这一排门面房，有十八间，从南往北数，逢单烧香。

算算今天的日子，农历九月十九，今天是观音出家的日子，出为闭，了断尘缘，不问俗事，所以烧香的铺子进去也没用。

因此，我得从没烧香的铺子里找。

没烧香的铺子九间，从南向北数过来，再逢单便见有人家点灯，数为五，五在中，主土。所以，从南向北数过来，第十间铺子，才是入口。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马蜂点了点头，没说话。我知道我算对了，于是带着他们进了这间铺子。

这间粮油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没在他身上看见文身，可能是穿得衣服较多。他在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着戏曲，我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戏，反正不是淮海戏。

我进来之后，直接说：“我找大狗，麻烦指条道。”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要买东西随便挑，可以送货上门。”

我知道他不太想打理我，想了想，说：“我来拜山。”

他还是没搭理我。

我又说：“前门龙虎斗，后门烧大香。来者都是客，山门永放光。”

我说的是“敲门玉”，说了这话，我得给当家的送礼，但我这一次来，什么都没带，就问马蜂：“带东西了吗？”

马蜂摇摇头。

土地公说：“我带了。”我伸手要了过来，仔细一看，是个篦子。不过篦子是金镶玉，看来土地公早有准备。

老板带着我们进了后院，后院里面是个四合院，很大，有很多房间。院子里有人在练武，练的都是把式，没什么实战作用。

真正练绝技的，练的都是气，气沉人稳，气不足，练什么招式都只能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我见过一位老人用根手指头，把练了十几年散打的小伙子当场点晕的，这样的老人练的就是气。

见来了生人，他们全都围了过来，表情不太友好。我走在他们中间，大喊一声：“白玉敲山门！”

喊的时候，我把铁针摸出来一根，夹在了手指头中间。我不管是握拳还是做掌，被人都看不出来我手指缝隙里藏了针。

这时候，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过来，三十来岁，一身腱子肉。他太阳穴是凸出来的，一看就知道练的是横功夫。

横功夫也叫横练功夫，就是扛击打能力。站在原地，让你拿板凳夯上几十下，人家连眼睛都不眨，动都不动。但这样的人也怕刀子，更怕女人。

一旦女人近了身，那一身的横练功夫就破了，所谓一物降一物，所以他们这样的人不娶媳妇，什么时候退出江湖了，才会娶妻生子。但那时候人衰老得特别快，老的时候一身病，尤其是关节处，到最后，就只能躺着，一动浑身疼。

见他站在我面前，连句话都不说，根本不搭理我的“敲门玉”，看来是不懂规矩。这样的人最可怕，不知道规矩，上来就练，完全不考虑后果，反正他们不怕打。

但这样的人出面，多是有人授意，怕有人“闯山门”。所谓闯山门，换句好听点的话说，就是踢馆。再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抢地盘，被人打到老窝来了。因此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在这个时候出面，一来给老板挣面子，二来立威。

我心想既然没人来接我的“玉”，那就对不起了，是你们破坏规矩在先。

见他站在我面前，背阳面阴，把我藏在他的影子里，这叫“压罩”，也叫“压火”，意思把你压得死死的，你要动手，我总比你快一步。

但我不管，伸手一掌劈在了他的腋下，顺手也把铁针刺进了他第六根肋骨处的“大包穴”中。他个头比我高，若是他矮一点，我能一下子让他归西。

但我手不能沾血，这是规矩，没到关键时刻，弄死人命，终究是给我增加罪孽。但我这一下，也让他好受，他现在肯定能够感觉到肋骨处很疼，但不能动，一动脾脏也疼。

“别乱动，叫你老板出来。”我提醒他。

他没搭理我，看来是想要和我来硬的。

这时候，旁边有个人也走了过来，看来两人关系不错，到了我跟前，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我顿时恼了，再夹了一根铁针在手指头缝隙里，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然后抓着他的头发，不停的扇他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