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死玉
地钱子就是禳蜱,此种药虫十分金贵,而且极其不容易寻到,传说只在榕树洞内才有,因此我得回到鲁阳村去,这一来一回,又是一天,路上是否再能碰见严云,不得而知。 如今,松姑娘需要地钱子续命,那我只得再回鲁阳村,去松姑娘的秘密榕树洞内寻找地钱子。九叔公如今恢复得不错,我乌血之事,容日后再说。
和九叔公告了别,把松姑娘留在此处,正要回去,九叔公忽然叫住我说:“相爷,你回来,我有话要说。”
我看了看未蓝,随后和九叔公进屋,九叔公拿出一个小盒子,对我说:“捉到地钱子,放入这小盒子之中,切不可打开,不然药效就没了。”
我问:“那现在能打开吗?”
九叔公在我面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块黑色的玉做的内壁,闻起来有一股难闻的跗骨的味道。我便知道,这东西是从地下来的,而且是死人的东西。
跗骨是一种玉,早些年前还能常见,后来这种东西神奇消失,只有棺材里的死人才会有。棺材里的人腐烂之后,其腐烂的血肉渗入到玉枕之中,便成了跗骨。
跗骨于也叫血玉和死玉,已经没有了玉的润和灵,只有一股死气,一般不会被用来存药,但是可以藏虫,许多蛊师便是用这血玉来藏蛊,很难被发现。
以前,专门有人挖这种死玉,卖于风水先生,专门用来破坏人家风水。传言明末清初有位叫李三怪的人,他有三怪,一是探险只拿死玉,二是掘坟只掘孤,三是窃女只窃良家。
他这样的人,叫“挑汉子”,盗玉的时候的得把死人的头切下,因此有个术语叫“移首”。他将死人头拿下来之后,摆在腹部,然后将死玉塞在脖腔之内,三年后再取出。
三年后再取出来的死玉放入柳树根下,吸收土气,再过三年,便成了真正的死玉,这时候的玉通体发黑,宛如地宝一样,但不是地宝,人接触了会害死人的,所以得用桐木封起来。
我看了之后,便说道:“这是死玉?”
九叔公认真的说道:“皮行的人走南闯北,多多少少会碰见这些东西,有些土夫子在山中将古墓挖开,带走了金银财宝,却把这不值钱的死玉扔到一边了,倒是成全了我们皮行。”
我没有点破,九叔公之前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那灶王墓中的棺材里,的确是有一块死玉,这东西十分邪门,但是在皮行人手中,倒也是物尽其用。
我拿了死玉木盒,揣在乾坤袋中,对着九叔公一作揖:“我去也!”
刚出了门,未蓝立即追了上来:“我同你一起去。”
我说:“你留下来照顾松姑娘。”
未蓝回头看了一眼,说:“我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我皱起眉头,说:“此番前去,也不知道是凶是吉,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你既然已回不了头,难道还想再入深渊?”
未蓝深吸一口气,将头发挽起,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说道:“我已不能回头,所以更不能让你再入虎穴,此番和你一起前去,也是有话要说!”
我这才点头:“那好!”
告别了九叔公,另外又嘱咐了几句,金钱不缺,务必要救松姑娘一命。九叔公说道:“相爷尽管去,但凡我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松姑娘咽气,皮行之人有言在先,便如药鼎,放心的去吧!但是相爷,我有言在先,相爷乌血在身,此番前去,切要多加小心,乌血冲顶,那不是好事,相爷年纪尚轻,可千万要珍惜呐!”
我再一次对九叔公作揖道:“多谢老帅提醒,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便一路绝尘,不敢回头,松姑娘对我有恩,我于鲁阳村有义,此番前去,还请九叔公赐我一剂续命良方,我有兄弟命在旦夕,恐命已不长。”
九叔公讶异道:“那为什么不一同带来?”
我将把头一事说了,九叔公心念一转,立即说道:“松姑娘伤势虽重,但可活二三日,我这拐子村中人都懂些医术,替松姑娘开背续命不成问题,我即可动身,同你一起去,于阎王手中抢人!”
世上事,人情占先,金钱第二。皮行之人不乏有心术不正之辈,但也不可以一概全。九叔公侠义之心,令我敬佩,如今这世道,智令初开,侠义走天下,金钱驱磨盘。
九叔公虽有被金钱蒙蔽之时,但也有侠义心肠。我们在九叔公家里休息片刻,吃了点早饭,祭饱五脏庙,然后请九叔公帮我把脚上的伤稍作治疗。
山路极其难行,这一路走下来,我脚上的伤已经成了一个大洞。九叔公在我脚上上了一点麻药,痛是不痛了,但是脚上缠绕了很多绷带,显得极其臃肿。
见他拿着药箱要跟我一同前去,我细想之下,坐车走山路需要三天,走山谷需要一天,九叔公年事已高,腿脚不灵,思忖再三,我便问道:“九叔公家中可有骡马?”
九叔公点头道:“无骡有驴,三头,正好一人一头。”
九叔公说完,将驴牵出来。我们三人一人一头,上驴之后,这驴原地打转。未蓝和我同样如此,我们这一代人,骑马者甚少,更别提骑驴。
九叔公见了,哈哈一笑:“驴就是如此,拉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得顺着缰绳,不可硬拽,驴脾气驴脾气,就是如此。”
我按照九叔公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有效。这毛驴儿还真是如九叔公所说的那样,开始慢慢向前走,走了一会,就开始小跑,跑一会停一会,颠簸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九叔公倒是骑得不错,一路匀速前进,虽然感觉很慢,但是这一路走来,也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到了中午时分,我们进了龟山,再走个小半天,也就到了鲁阳村下的小溪水潭旁。
这一路走过来,颠簸得厉害,但我还能忍受。一路上也没有再看见严云,可能是被我困住之后,她自己想了办法逃脱。但这隐患已留,日后定然还会再来威胁我们,因此我又多加小心。
快要到榕树之处时,我见未蓝一直都不说话,便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之前我一直都未曾问你,如今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未蓝略一沉思:“你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