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霉运连连 - 十世劫 - 九命紫林猫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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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霉运连连

“你这人是不是走路不长眼睛啊?!”一个蛮横的人拦住了傅山的去路。

傅山做了官,也和别的官员不同,旁人出门都是八抬大轿或者华辇马车。只有傅山还和普通百姓一样,能走路就不坐马车,能坐马车就不坐辇轿。

同僚说他没有一点做官的样子,他反倒说天天在礼部做官,要么坐在那椅子上起草宣召旨意,或者忙活一些太后的寿诞,天天所忙之事,不是皇上的寿辰便是皇子公主们的满月酒……除此之外好像也无他事。

除了祭祖、天地之类是顶天的大事之外,他便只能闲来无事读读大明律,或者看看闲书,聊以度日。这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要把自己塞一个逼仄的轿子或马车里,这种人才让傅山想不通。

在京城的路上大大方方的走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撞上人。傅山按着自己的性子恭恭敬敬的给人赔礼道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撞了我总该赔些银子的吧?”那人见傅山好说话,不由动了别的歪心思,对傅山说道。

傅山见他人高马大,也不想多生闲事,从袖头里摸出了一点散碎银子,递给那人说:“我出来的着急,身上只有这么点儿银子,全给你了。”然后拱手作揖,转身而去。

谁知那人一手抓住了傅山的袖子揪着不撒手,非要傅山再多赔些出来。傅山将自己的袖口翻出,与他说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他原本也不是出来买东西的,所以根本没有多少银钱。此时周围已围了不少人,看着他二人争执。傅山正觉无奈,这时旁边有个人过来帮傅山解围。

“这是刚上任的礼部侍郎傅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讹人能讹到大人的头上?”傅山和那讹人的壮汉都回头瞧他,他穿着一身质地考究的改制过的深衣,倒比一身素白长衫,腰上连个宝相花的玉佩都无的傅山看起来更像是贵族官员。

那壮汉愣了一愣,怀疑地看了看傅山,喃喃道:“傅大人?这哪里像是傅大人?”但旁边敢穿深衣的公子说的话,他不敢不信,于是拱手问道:“不知这傅大人官阶几品?”

傅山低调惯了,之前中状元的时候做了一身好衣裳,一直穿了好些日子,那套衣服不能穿了之后,傅山除了每日早朝之外,穿着越发随意,也不怪别人都当他是一个穷秀才。

“傅大人是刚上任的礼部侍郎,从三品官员,你说如何?”那华衣公子道。

那人虽不信傅山真是什么大官,可这开口说话的人却是一身的华贵,不像京中的小户人家,将信将疑拱了拱手一言不发便走了。

傅山对帮他解围的公子道完谢也要离去。这样无事这么一身打扮的,不是捐生,便是纨绔,傅山见的多了,丝毫没有深交的意思。

可那公子却恭谨地对傅山行了大礼,并说道:“时辰不早,不如傅大人与我一同去前边酒楼喝酒吃饭。小人有意结识傅大人,还望傅大人给小人这个薄面。”

“兄台帮我解围,应是我请你吃饭才对。只是今日我还有事,要去找城郊的师父听道,实在不能耽搁,还请这位兄台见谅。”说罢按照读书人的礼数还了一礼。

“傅大人可是要去离这儿不远的那座道观吗?是叫做飞来观?”那公子又说。

“兄台也知此道观?不知兄台贵姓,怎么称呼?”

“在下姓张,京中人士。家中不涉官场,只懂经商。我虽有功名却也不高,只是个举人,有意同傅大人一同去飞来观瞧瞧,不知傅大人意下如何。”那人似乎是跟定了傅山,傅山见他如此热情,只得应了。

“有张兄一同前去自是好事,又有何不可。只是我这人不喜车马,只愿闲来无事四下走走,不知张兄可愿与我一同步行前去?”

“能与傅大人多聊聊,自是好事,又有何不可?”张举人笑道。说罢两人一同前行。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多是些客套之言。傅山心知肚明这人帮他并非因他是个人,而是因他是个状元。嘴上也只是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的客套,不冷不热。

两人还未走多远,只见一个小孩冒冒失失的冲撞过来,看那模样还不足五岁,虎头虎脑甚是可爱,手里还捧着一个泥瓦罐子,堪堪就摔到了傅山脚边。手中的泥瓦罐子碎了,小娃娃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傅山也吓了一跳。

罐子摔了,娃娃哭了。傅山脚上半旧的步履也全部湿透了。

傅山见不得小孩哭泣,便将小孩扶了起来。正在街旁买东西的孩子父亲听到孩子哭声,这才转过头来。

傅山正愁恐怕说不清楚,若这男人以为自己撞了他的儿子,这如果要再赔银子的话,他身上可是没半点银钱了。

幸好这孩儿摔了却还给傅山道了谢。转头对自家爹爹说:“爹爹,我不小心摔倒了,是这位伯伯将我扶起来的。”

那孩儿的父亲一听此事,瞬间便紧张了起来,生怕傅山要他赔已经湿掉的鞋子。傅山摆摆手表示无碍,与那父亲又交代了两句,让他看好孩子,这次幸好孩子没摔在那瓦块碎片之上,不然后果难料。又将碎掉的砖瓦块归拢至一处放在路旁墙角,这才与张举人继续前行。

“前面貌似有一家履行,不如小人帮傅大人买双履?”

“不用不用,只是湿了而已,这天气热,一会儿也就干了。”傅山连忙拒绝。

“傅大人这脾气甚好,小人实在佩服。”张举人在旁边感慨。

“不好不好。此时我两鞋尽湿,心中甚是苦恼呢。只是这苦恼一会儿等到鞋履干了便全然没有,算不上事儿。”傅山说道。

“那傅大人何不……”张举人觉得奇怪,既然鞋履湿了,为何不去买一双,岂不更好?

“若买一双,我手上便要拎着这湿淋淋的鞋履,若把这履放在那里寄存,又少不得花银子或者欠人人情,回程之时还要记得拿上。如今苦恼只有一个,一会儿干了便全然没有。若我去换了新履,说不得还要多添上几分苦恼呢。”

张举人听出了傅山这话里有话,只得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道:“傅大人的想法果然和朝中那许多官员不同,小人实在是佩服。”

“我们快些走吧,这日头越来越高,不如早些去道观吃茶歇脚。”傅山对张举人道:这心中有了别的挂念,便不会在意这些繁琐小事。其实我也是俗人,并非什么圣人,只是怕“麻烦”。

两人一同去了那道观,那张举人的心思明显不在道家上,而是在傅山身上。他瞧着傅山祭拜三清,与师父讲道,他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百无聊赖,看着脚上的鞋履,心中暗暗叫苦,这刚买的新靴,还不甚可脚,这般走上一圈,当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住。只是他父亲交代的事情,他不敢不做。

父亲让他与傅大人套套近乎,攀些交情,为的也是自家的生意。

可这傅大人似乎有些油盐不进,还总是话里有话的推三阻四。他跟着这傅大人走到此处,一路上关系依然不近不远,傅大人只问了他的姓,连他的字号都没兴趣知道。

他何尝不知这是拒绝的意思?老父亲也是奇了怪了,他张家的生意在京城好好的,也有宫里的人罩着,干嘛非要让他来招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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