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信号断了
推开门走进出租后，庄文杰首先看到了拉着的窗帘背后，一扇窗户是半开的。
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书桌上那堆《睡莲》上。
“放这堆画里还真不好认！”
庄文杰的目光一转，小刀立刻抢先一步走到书桌跟前翻找了起来。
然而，庄文杰的目光只是在书桌上稍作停留，便望向了餐桌。餐桌的桌布被掀开了一多半，桌边放着切水果的餐刀。庄文杰看清楚后，不动声色地向着餐桌走去。
“庄文杰，你他妈干嘛呢！”小刀眼角余光瞥见，立刻停止翻找，拔出了匕首。
“还能干嘛，拿画。”
庄文杰的手都要伸到桌边的水果刀跟前了，却转向了桌旁的椅子。接着，他便踩着椅子，站在了桌子上，费了半天力气，掀开了吊顶金属板。不知道是东西不好找，还是因为紧张，把手伸进吊顶里面摸了半天后，庄文杰的额边很快渗出了汗，喉头跟着耸动了起来。
“很难找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小刀晃着匕首，走到了桌边，仰起脸问。
“离我远点！”庄文杰忽然说。
“什么？”小刀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下一秒，眼前忽然黑影一闪，差点打破他的脑袋。
“庄文杰，你他妈的……”
小刀费了很大力气，才躲过黑影的袭击，刚站定身子就破口大骂，并且还想对庄文杰动手。可是，他的骂刚出口，就卡在了嘴里。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庄文杰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状的檀木盒子。“是《睡莲》？”小刀疑惑地问，收起了匕首。
“你说呢？”
庄文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檀木盒递给了小刀：“你懂画吗？要不要鉴定一下？”
“手续还是要走的。”小刀阴恻恻地笑了笑，接过檀木盒子，取出里面的画作检查了起来。片刻后，他把画小心放进盒子里，又把檀木盒塞给了庄文杰：“捧好了，千万别出岔子！”
“哼！”庄文杰冷哼一声，抱着檀木盒走向了窗边。
“你又要干啥啊！”小刀眼中满是警惕，下意识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把窗户关上，省得再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随便进我家。”庄文杰继续往窗边走。
“行啊，下次我敲门。”小刀一脸嘲讽。
庄文杰懒得搭理他，走到窗边后，便伸手关窗。窗外左侧阳台边沿，罗坚贴墙站着，和庄文杰四目相对。罗坚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指指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庄文杰看了眼手里的檀木盒，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户，把窗帘也拉严实了。
“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啊，年轻人就该阳光点！”
不知何时，小刀摸了过来，庄文杰不由得心中一紧，这么短的时间，罗坚是不可能离开的。幸运的是，小刀推开庄文杰后，只是拉开窗帘看了看天，又把窗帘给拉上了。
“走了！”小刀拍了拍庄文杰的肩膀，抢先走出了房间。
庄文杰如释重负，趁小刀不注意，快速翻转盒子，目光扫到盒子底部缝隙里有一个米粒状的微型骨传感耳机。他便伸手在底部一探，把耳机悄悄攥在了手心里。
随后，庄文杰走出房间，特意在关门时稍稍用了些力气。
窗外，罗坚持枪紧紧贴在墙壁上，听到房门响，这才放下枪，松了口气。
“时间紧迫，你听我说，你耳朵里那玩意是一枚微型骨传感麦克风，我可以实时听到你那边的情况，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跟我说话，前提是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返回修理铺的路上，庄文杰刚刚偷偷戴上微型耳机，耳机里就传出了罗坚的声音。
“我们需要借助这次窃听，弄清丁生火这帮人的目的和接下来的计划，大学生你记住，不要贸然试探他们，一定要听指挥，如果你听明白了，就跟司机说句话……”
为了证明自己听明白了，庄文杰看了小刀一眼说：“把窗户关了，风大！”
“好！”小刀翻了个白眼。
听到这些，罗坚终于放心了，他在耳机那头说：“大学生，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街道转弯处开出了一辆经过伪装的移动指挥车。罗坚就坐在这辆移动指挥车里，他和小叶等人追踪着耳机信号，伺机调动警力，开展相应的行动。
“你确定这个庄文杰没有嫌疑？”
几个小时前，罗坚把行动计划汇报给市公安分局局长赵宏森时，五十左右的赵宏森眉毛很快就拧成了一股绳。半年前就是赵宏森力排众议将背有处分的罗坚从北方调到青城的。同时，因为参与了十年前的洛神案抓捕工作，他对庄文杰有着特别的关注。
“赵局，我跟那大学生说过，摆脱黑暗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站在有光的一边，今天他把画寄给我们，就他说明已经做出了选择，可您想啊，那帮人一旦发现画不在他手上，肯定会立刻明白，庄文杰做出了怎么样的选择。”罗坚忧心忡忡地说。
“行吧，保证庄文杰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按你的计划走吧。”赵宏森思索了片刻说。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罗坚到现在脊背都有些发凉，万一赵局不同意把画送回庄文杰的住处该怎么办？任凭他走向背光的一面，迷失自己吗？
“罗局，信号断了！”罗坚正想着心事，小叶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情况？！”罗坚瞬间瞪大了眼睛。
实际上，这只是丁生火在炫耀自己的先进设备。
“文杰，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睡莲》当成钥匙，放进金库吗？丁叔现在就帮你解开这个疑惑。”亲自确认完《睡莲》的真伪后，丁生火转过头，从一个黑色盒子里取出了一根天杆，跟《睡莲》画轴上方的天杆大小、样式一模一样。
“这里面装着一个德国最新研制出来的小玩意儿，外号甲壳虫，专门用来干扰和屏蔽电磁信号的，安检仪器都测不出来。”丁生火诡笑着，做了一个按开关的动作：“滴，三十米内，所有的安防设备统统失灵，金库就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