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崇圆下棋
云城县北郊外的棋肆内,崇圆和老棋师刚刚对弈结束,两人正在探讨棋艺,就见小童子从外面禀报说有人找公子,崇圆听了便起身走出去,一看竟是相识的朋友,不禁露出喜色,于是将二人让入自己的房中。
屋子里非常清雅,陈设也极其简单,一张低矮的几案,上面摆着檀木的棋盘,两个坐垫分东西而放。一旁还有张茶桌,桌旁架着炉灶,煮着水。
崇圆请两位坐下,自己则亲自烹茶。黄果果看得入神,只觉得他每个动作都特别优雅,特别迷人。看着看着,又出现了幻觉,而且怎么晃脑袋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崇圆说:“二位尝尝,我是用这山间的清泉,泡这山间的竹叶。”
罗云端起茶碗,轻轻地闻了闻,赞叹着说:“嗯,的确别有一番风味啊。”
黄果果拍拍脸,让自己定住精神,而后才把杯子凑到鼻子前面,用手轻轻扇着闻了闻,说道:“哇,我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大片竹林里,而且还是刚下过雨的那种。叶子的清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哇,好甜啊,好舒心啊!”说着尝了一口。“嗯,喝到嘴里真得有股甜甜的味道啊,而且越喝到后面越甜啊!呀,后味好足啊!”
崇圆介绍着说:“这水可不是寻常的山水,而是从竹子里取出的水。”
黄果果不禁好奇,问:“竹子里怎么会有水?”
崇圆笑着说:“竹子里没有水,但是竹子能储水。每次雨后,我便到竹林中挑选挺拔粗壮的竹子,从底下往上数一至两截处,用刀斧劈开,里面便会溢出水来。那些水,有些是通过叶片收的雨水,有些则是通过根吸进的地下水。所以水中既有了竹子本身的清香,又混合了雨露甘霖的醇甜,再加以竹叶烹制,便有了这般味道。”
黄果果见罗云也听得入神,不禁用手扛扛他说:“听见没?好好学着点!”
罗云点点头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啊?德言兄,你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黄果果托着腮说:“就喜欢听你们这些文化人讲话!超有内涵!超拽!简直就是自带暖场属性的kol。”
罗云听得一知半解,但仍然附和着说:“是呀,感觉经常和你们这些雅士在一起,自己都变雅了。”
黄果果笑着看看罗云,嘲讽着说:“哈,终于肯承认自己俗啦?”
罗云轻轻戳了黄果果的脑袋说:“那也比你强啊!你这个小目不识丁!”
黄果果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说:“你才是呢!肾亏公子!”
罗云使劲剜了她一眼,说道:“目不识丁!”
黄果果故意晃着头问:“抓阄的‘阄’字怎么写啊?”
罗云咬牙切齿地指着黄果果说:“别太过分了啊!”
黄果果冲他做了个鬼脸,而后就坐到棋桌前,看着棋盘,摆弄着那些光滑的棋子。她突然觉得手痒,于是就叫罗云陪自己下五子棋。
罗云问:“什么是五子棋啊?”
黄果果说:“就是只要五个子连成一线,就算赢呗。”
罗云说:“哦,那简单,轻松赢你!”
两个人对坐,罗云做了东边,用白子,并对黄果果说:“你用黑子吧,我让你先下。”
黄果果不肯,非要抢过白子,说:“我喜欢白色的嘛!”
罗云说:“你要是用白子,可就得让我先下了!”
黄果果说:“你先下就你先下!”
罗云拿过棋篓,抓了个棋子放在棋盘当中。黄果果也跟着放了一枚白子。崇圆因为好奇这种玩法,就坐过来看,看了一会就明白了,原来真是非常简单。其实黄果果根本不会下棋,就算是这种最简单的游戏,也不擅长。她不过是在上学时见同学们玩过,自己从不感兴趣,今天要不是逞强,也绝不会碰。
她的棋术,怎么说呢,跟她这个人如出一辙,就是完全没有城府完全不懂得算计,每一步都是随心所欲,从不布局,也从不考虑后果。但因为简单,翻局很快,所以她一连输了好几把。
黄果果心里不高兴,气鼓鼓地嚷着说:“死罗云,我不跟你玩了!嗯,你个大赖皮!”
罗云乐呵呵地说:“愿赌服输嘛,下不过我就骂人,什么棋品啊?”
黄果果伸手把他推开,说道:“讨厌,我不跟你玩了!我要跟崇圆哥哥玩!”
罗云笑着说:“你连我都赢不了,还想赢德言兄啊?”
黄果果说:“那也不想跟你玩!快起开!”说着站起身拉着罗云腾出了位置,而后对崇圆说:“栀子哥哥,快过来坐下!省得又被他占去了!”
崇圆笑着坐了过去,黄果果依旧搂着白色的棋篓说:“我还用白子,但是哥哥要让我先下。”
崇圆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罗云坐在旁边观战,说道:“我看你等会怎么哭?”
黄果果朝他吐吐舌头,然后从棋篓里抓了一颗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上,崇圆也随意跟着她摆放一颗黑子。
黄果果又拿起一枚,正想着往哪放,崇圆则轻轻在一个空格处点了一下。黄果果很开心,知道对方是帮自己支招,于是完全不设防地放下了棋子。就这样,崇圆左支右指,居然让黄果果赢了几局。
罗云不服气地说:“德言兄放水!你赢了也不算!”
黄果果撇撇嘴说:“怎么啦?我愿意!”
罗云对崇圆说:“德言兄,你怎么能放水呢?这可不算啊!”
崇圆笑笑说:“不过是个游戏,只要果果姑娘高兴就好。”
罗云拉开黄果果说:“行了,让我和德言兄下一盘。”说着收了棋盘上的棋子。“咱们俩不玩这个,正正规规地下一盘棋。”
崇圆笑了笑,说:“好。”
黄果果问:“你会吗?”
罗云说:“怎么不会啊?我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和师父下棋呢!”
“那你赢过吗?”
“下多了,不就能赢了吗?”罗云不服气地说,而后对崇圆堆笑着说:“德言兄,你可得让我几个子啊。”
崇圆拿过白子说:“让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