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听我说，谢谢你
“我被活埋之后，眼看着他们在我的尸体上盖起了一座亭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我被埋进去之后，并没有死，我还能呼吸，像活着一样。那时候我还希望有人能发现我，救我出去，我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后来我感觉到身体一点点腐烂，皮肉渐渐剥离骨头，直到最后亲眼看见自己成了一具白骨，我才认清现实，停止幻想，我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每天都在亭子里看着人来人往，很羡慕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离开那里，但是我哪也去不了，只要我走到亭子的边缘，就会被迫停下，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那个范围！”
“不过要是不想着出去的话，在亭子里待着还是很舒服的，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感觉饿，也不感觉渴，甚至感觉身体越来越强壮，就是无聊！”
“无聊到对人生失去希望，没想到做鬼是这么没意思的事情！当了好几个月的鬼，一个人也没吓到，唉……”
周亦没想到戴良还是个乐天派，鬼生遗憾竟然是没吓到人！
不过严格意义上讲，其实他不是鬼。他的感觉没错，他一直活着，始作俑者的目的也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的生魂待在那个专门为他建造的亭子里，永永远远地活下去，用他的命格来为他人提升运势！
这就是戴良能提供的全部信息，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不过倒是给警方提供了几条破案线索，比如网上的招聘信息是谁发布的，龙地集团联系戴良的人是谁……
做完笔录，戴良的家人也到了。
谢扬安排人带他们去采血，然后问周亦，“大师，你能不能告诉我，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必你也能看出来，这起案件并非普通的凶杀案。”周亦瞥了一眼戴良，恐怕他这个受害者现在还觉得很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呢！
谢扬点点头，“不是为财，不是为情，也不是为仇，精心策划，不是激情杀人，老实说，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案子！”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戴良成为凶手的目标，应该是因为他的八字比较特殊吧！”
周亦赞赏地看了谢扬一眼，果然不愧是刑警队长，嗅觉的确敏锐！
“他的八字说特殊，其实也不特殊，只不过是刚好和某人比较合而已！”周亦怕谢扬听不懂，于是用通俗的语言给他解释，“那个观财亭，就是用来困住戴良魂魄的一个法阵。观财，是关财，也是官财，戴良在那里，可以提升某人的运势，不但能给他带来财富，还能给他带来权势地位！”
“那个人是谁？”谢扬追问。
周亦却没有说。
“谢队，办这件案子，你可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如果顶不住的话……”
还没说完，谢扬就打断了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不管是谁，我都照抓不误！”
周亦露出了一个微笑，“以谢队的背景，当然有底气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实在为难的话，不要太勉强自己。有时候，想让凶手受到惩罚，不一定要用法律的手段！”
谢扬挑了挑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连逃寝都不敢的乖乖女呢！这才几天不见，你竟然都开始藐视法律了？”
周亦“呵呵”一笑，“我就是想说，法律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人间法律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地府的法度兜底呢！”
谢扬突然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们永远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朋友！”
周亦笑道：“你怕我用玄学对付你？”
谢扬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怕，不过现在国家缺少对玄学的监管，在法律的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恐怕会有类似的案件源源不断地发生，很让人忧心啊！”
周亦给他竖大拇指，“要不你怎么能当局长呢？看看这高度，这眼光！”
谢扬无视了周亦的吹捧，认真地说：“说真的，我现在越来越感受到，玄学是一柄双刃剑，用它来打击犯罪固然能收到奇效，但是用它来犯罪，也是威力惊人！而且现有的法律并没有约束玄学，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一直做那个不敢逃寝的乖乖女！”
周亦明白他的意思，法律没有给玄学划定底线，他是希望自己能坚守道德底线。
“我会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
周亦如是说，也算是一种表态。
谢扬笑了笑，“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天晚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哪句？”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逃寝，不都是逃寝吗？”
周亦似有所悟，低头不语。
谢扬轻轻地说道：“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审判或者惩罚，因为那是唯心的，只有成文法才是客观的。”
“能确定人是否有罪的，只有法律的判决。”周亦改口，“我会永远做法律的拥趸！”
谢扬拍了拍周亦的肩膀，“我知道，自我约束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周亦抬头，“谢谢啊！”
潜水很久的系统出来冒了个泡，“听我说，谢谢你……”
“走吧！”周亦招呼戴良，“这起案件背后牵扯了很多，你是重要人证，不，鬼……也不是鬼，反正就是你很重要！恐怕会有人或者鬼想杀你灭口，你得跟着我才能确保安全！”
戴良是“死”过一次的人，比普通人更惜命，他立刻跟上周亦，听话得不能再听话。
回程的出租上，鞠甜甜再次问道：“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亦还是没说，“我心里有一个猜想，还需要验证一下。”
她掏出手机，给王阿大发了一条飞信，“找你爸当替死鬼的那个土豪，是龙地集团的董事长赵德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