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解脱

沈清秋冷哼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姜婉没说话，依旧低依旧低着头。

“你不是说都邵奇会照顾好你们母子，让我不要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吗？”

姜婉摸索着杯子。

“是我傻，是我执迷不悟，都是我的错。”

看姜婉的状态，沈清秋皱眉。

“什么意思？这九年发生了什么？”

相比起九年前，姜婉要显得平静成熟得多。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是我找错了人，我先走了。”

“喂！”沈清秋伸手要拦住姜婉，对方却及时闪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当时的沈清秋没有料到，这将会成为两人的最后一面。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阿澈。现在，我放了他，也放了我自己。就当作是我厚脸皮吧，临死前还要发消息膈应你。但是，清秋，看在往日的份上，帮阿澈找个好人家吧。”

收到消息的沈清秋脑袋完全是空白的。

好在苏于睿够冷静，很快找到了母子俩现在的住所。可紧赶慢赶，两人还是晚了一步。

推开门的那一刻，姜婉朝沈清秋释然一笑，眼睛一闭，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很快，楼下传来‘砰’的一声，还有路人的尖叫。

沈清秋看着自己空荡荡什么也没捞到的手，无力的垂坐在地上。

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

苏于睿捂着姜澈的眼睛，低声嘱咐他不要睁开眼睛后，立马跑到了自家老婆身边。

“我......我没抓住。”

“我们尽力了，我们尽力了。”苏于睿抱着沈清秋，低声安慰着。

后者拽着他的衣角，脸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起来，不顾一点形象。

苏于睿一脸心疼。

他看向小孩。

小孩很乖，捂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警察很快上门，等了解完情况，做好所有安排，已然是深夜。

三人回到小屋，沈清秋眼眶通红，握着姜澈的手不放。

“阿澈，你收拾收拾东西，以后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阿姨家里有哥哥弟弟妹妹，都是和阿澈一样，是很乖很善良的孩子，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

“阿姨，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姜澈神情麻木。

“对，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后来我们吵架了，就没有联系。”

沈清秋弯着腰，揉了揉苏澈的头，充血的眼睛满是心疼。

十岁的姜澈很瘦，宛如皮包骨。他的头发是枯黄的，没有一点光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甚至连衣服都是洗的发白的t恤和已经不太合身的牛仔裤。

苏于睿打量着出租屋，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一点生活气，只有角落堆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证明这里确实有人居住。

“小澈，收拾一下衣服，叔叔阿姨带你回家。”

“把我放到孤儿院就可以了。”姜澈的声音十分冷静，完全不像是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苏于睿和沈清秋都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彼此，眼里有着讶异。

“小澈，叔叔阿姨不会让你去孤儿院的。”

“我看到我妈给你发的消息了。您家里已经有很多个孩子了，没有必要给自己增添无谓的负担和累赘。”

沈清秋愣住，“小澈，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不是累赘，也不是负担，在你刚出生的时候，阿姨就想带你回家了，你绝对不是什么负担！哪有小孩子会这么说自己的？”

“可我妈就是这么说我的，一直。”

沈清秋瞳孔颤抖。

一旁的苏于睿似乎发现什么异样，一把撸起姜澈的袖子。

新旧交错的伤痕自上而下，布满了瘦弱的手臂和胳膊，还有些青青紫紫的掐痕。

两只手，无一幸免。

苏于睿压下心里的愤怒，将姜澈的衣服卷起。

如他所料，背后也满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

沈清秋瘫坐在地上，手捂着唇，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滚落。

“姜婉......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事，阿姨你不用伤心。”姜澈将自己的衣服理好，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小澈，这九年你是怎么过的，能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