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怀璧其罪

“院长小时候这么调皮吗？”

徐艺珊的话题成功挑起了苏黎的兴趣。

徐艺珊唇角勾着笑，捋了捋苏黎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是啊，她也只有在你面前有点大人样子了，说怕把你带坏了。”

“怎么会......院长大人怎么样都是好的。”

“你呀！简直就是宋钰最忠诚的教徒。”徐艺珊手指轻戳了一下苏黎的额头，语气满是宠溺。

苏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却没有反驳。

“艺珊阿姨，你能和我说说以前的院长是什么样子的吗？”

“当然，但在这之前，能和我说一说你印象里的院长吗？”

苏黎眼睛亮了一些，身体也坐的更端正了一些。

“院长很温柔的，她把我带回去，教我读书写字，还教会我很多技能。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话很少，偶尔会看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后来开了孤儿院，院长总是和其他孩子玩的一身脏兮兮的，还说就是因为她之前太安静，才害得我变成现在老气横秋的管家婆模样。”

想到院长，苏黎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连眼尾也勾着笑。

“可我觉得，院长她好像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

徐艺珊垂眸轻笑一声，手搭在苏黎的手上。

“是啊，她小时候可调皮了。爬树翻墙打人，什么都干，是个受不了一点委屈的主。可偏偏是个能说会道的天才，每次都能把别人治得服服帖帖。”

“如果院长真的是只会调皮捣蛋的人，您也不会和她做朋友了吧？”

“阿离，你真的......我算是知道宋钰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了。”

徐艺珊揉了揉她的头，像个慈祥的长辈。苏黎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没有排斥徐艺珊的动作。

“她常常和我说，时间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充足，事情也不会完全按着我们所预想的进行，所以遇到珍惜的人，一定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院长居然还会说这种话？”徐艺珊有些惊讶。

苏黎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

“院长从不曾和我提她的过往，却常常会说她和朋友一起做的荒唐事。半夜去海边等日出，一大早去爬山，跑去淋雨，一晚上横跨一个城市去旅游......只有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有着溢出来的笑意。”

徐艺珊眨了眨眼睛，掩去眼里的酸涩。

“她还和你说这些啊。”

苏黎回握住徐艺珊的手。

“你离开后，院长和我说了你们之间很多事情。她说你们约定都要站在彼此领域的顶峰，要见证彼此的幸福，但她食言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她很在意你。”

“哪怕你再没来过，我却知道你所有的消息，因为院长一直都在关注你。”

“关注我？”

不知不觉，苏黎已经成为了主导这场对话的人。

“每当看到你拿到新的成就出现在电视里的时候，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院长去世的那天，她说她这一生过的不差，哪怕最后是这个结局，她依旧没有后悔任何做过的决定。”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可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生气。看起来不着调的一个人，却比所有人都要重视身边的人。”

徐艺珊低垂着头，好一会才抬起头来。

她的眼眶微红，却还是扯着笑看着苏黎。

“那么阿黎，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院长对你说的话吗？”

苏黎一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阿离，漂亮不是过错。”

“怀璧其罪。”

苏黎将手从徐艺珊的手心里抽出，默默攥紧被子。

徐艺珊叹了口气，“阿离，我们出生的时候便是赤裸的，难道这也是我们的错吗？”

“这......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苏黎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能呢？”徐艺珊的反问堵住了苏黎的话。

“为什么要因为思想肮脏的人而惩罚自己？任何模样、任何打扮都不能成为他们作恶的理由，错的从来都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是错的。”

徐艺珊按住苏黎的肩膀，让苏黎直视她的眼睛。

“你应该为你拥有的美貌而自豪，如果因为这些肮脏的人而怪罪于它，那它也会伤心和委屈的。”

苏黎手指轻颤，触碰着自己的脸颊。

“同样的，因为一部分肮脏的人，而把所有人都归纳于那一类，对他们也是不公平的，而你也会因为自己抱有这个想法而感到痛苦，对吗？”

苏黎咬着唇，依旧没说话。

“你的哥哥们很担心你呢，可怕刺激到你，选择离开家里，更别提你的父亲。”

说到‘父亲’二字，苏黎下意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