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假意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七十四章假意

这句话就同如灌入耳中的滚水,让她的大脑一片迷糊,滚烫的,羞涩的,不可言说的某种情感在她心里疯狂滋长。让她不可控制地想要看着李泽叡的那双狐狸眼,求一句真话。“你是不是想利用我?”

焕焕很想知道李泽叡是不是因为出于利用,所以才会这般甜腻地说着这些话。更想知道,他心中藏着的真正目的。她在心里暗暗地希求着,等李泽叡告诉自己,只要他的利用不再向从前般惊悚,那她也许会再次说服自己,隐忍在王府里,“假意”与他相伴着。

“是。”

李泽叡没有否认,答得很利落。

“你还想利用我什么?”焕焕死死地盯着李泽叡的眼睛,迫切地希望他能对自己坦诚相待,告诉他的目的为何。

“问出茉娘的身份,以及孤云峰的下落。”李泽叡直视着焕焕的双眸,丝毫没有逃避畏缩之意,相反地还很真诚洒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此目的并非彼目的,焕焕想要的自然不是此话。

于是她故意绕开了李泽叡,把贺铩为关紧的门用力关上,然后再神情凝重地,用着审视罪犯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王爷何必与我绕弯子?”

“这就是我想利用你办的事,没有绕弯子。”

李泽叡眼里毫无怯意,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姿态。见焕焕朝自己逼近,挪动着步伐,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直至他快碰及焕焕床上的纱帐,他才停下了脚步,立在那里,然后用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焕焕。

焕焕本就不容易立起的气势,被李泽叡这番奇怪的走位,看得一脸诧异。

他怎么朝自己的床走去了?还一脸怪笑引诱地看着自己,他想做什么?

焕焕想到这些,再无方才的气势凶狠地看着李泽叡,也不敢再上前步步紧逼,套出李泽叡的目的。相反地还倒退了两步,心里懊悔不已,刚才自己手欠去关什么门?

两人都没有出声,彼此沉默着,都等着对方先开口。焕焕倒没有什么,只是被李泽叡的视线盯得浑身不适,于是她假咳几声,打破沉静,尴尬结巴道,“我、我是、是问,你娶我的目的何在?”

问完此话,焕焕感受到方才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消失了,与之而来的,是更加冰冷怪异的气氛。

“莫不是给你生孩子?”焕焕故意此番打趣讥讽他,她心中隐隐感受到,李泽叡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是与他入住东宫有关的。否则依照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屑于在她身上耗费如此多的心机。

“日后你便知道了。”李泽叡薄唇轻启,淡声回答着。

“王爷为何逃避不答?”焕焕不肯放过他,仍旧紧逼着他给一个回复,“毕竟我与你要结为夫妇,相守一生的,总得给奴儿一个交代吧。”

“你与我成婚,是母后所指,不容你问,更不容你逃。”

说此话时,李泽叡突然抬眸阴狠地看着焕焕,那目光凌冽有力,似早已将焕焕所想看透了般,言语里也满是狠戾冷酷,甚至还带着威胁。

“到底是奴儿想多了,还以为王爷这样心怀天下的人,也有情爱。”

焕焕被李泽叡戳穿,心下一寒,随即感觉头皮发麻,只得另外引言避开话题深入。计划还未开始施行,便已被李泽叡一眼看穿。若真找到了阿文,到了万事俱备的那一日,有他李泽叡在,她如何能带着阿文、玲儿逃出王府去?

“不是想多了,是想错了。”

李泽叡无情地一边再次出言讥讽着,另一边从怀中一荷包的蜜饯,然后又径直地走回来,把蜜饯放在焕焕手里。

“不要再想其他,做好我的侧妃。”

李泽叡在焕焕手心放蜜饯时,顺带还说了这句话。

言罢,李泽叡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绕过焕焕,站在离她几步远的身后,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盯着某一处。

焕焕看着手心处的浅青色的荷包,想起许久以前的茉娘也曾拿过这样一个相似的荷包给她,荷包背面绣着的,也是一朵针线杂乱,只有大概的海棠花形并无花韵的刺绣。每每看着那朵别扭的海棠花,心中便会猜测,这朵海棠花会不会就是李泽叡自己亲手绣的。可每每想到这个可能,便觉不可思议,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

李泽叡怎么可能会用针线呢?且明显地比自己刺绣的工法好得多,这怎么可能呢?

思及此处,焕焕伸出指腹轻碰荷包上的海棠花,下意识地想起从前林府堂前种的那棵海棠树,那树上开的海棠,最为鲜嫩最是好看,只可惜,林府被灭后,那棵树也没能逃过浩劫,被后来入住的官家砍去拔了根,种起了国色牡丹。

这些都是从前的事,大概是她藏在六王府的第一年,她想起了父亲的祭日,那日的她心绪繁杂难耐,郁郁寡欢,无休止地辱骂责怪自己、怨恨李泽叡。

就这样折腾几日后,她突然看见王府的满园的海棠花开,就想起从前林府那棵伴着自己长大的海棠老树,便不依不饶地吵着哭闹着要林府院前的海棠,李泽叡并不搭理她,他那个时候经常几日几日的不在府中。

最后是玲儿替她遛出了王府,偷偷掩面回了从前的林府替她去要枝海棠花。

结果,玲儿没能要回海棠,反被那户人家乱棍打出府去。焕焕至今都还记得,玲儿那日回府说的话。她说:府中的变化不大,仍旧一眼能看出是从前的林府,只是院前那棵海棠老树被人砍了去,种起了牡丹。

……

思绪落回从前记忆里,焕焕的眼角便会不自觉地泛酸难受,她轻笑着叹气,故作洒脱地看着荷包上的海棠,在心里无数次地提醒自己。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奴儿。”李泽叡不知何时已转过身去,看着焕焕,看她薄肩轻颤,眼角含泪地伸手抚摸着荷包上自己绣的那朵海棠时,不免眼眸轻震,温声问道,“怎么了?”

“为何你对我总是阴晴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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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焕看着那个荷包,再听见李泽叡的问候时,情绪顿时爆裂,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她手上,也落在了那朵海棠花上,不知怎么的,她问出了这句话。

为何你对我总是阴晴不定的?为何你对我总是忽远忽近?忽好忽坏?……为何我还是想喜欢你?

焕焕委屈地看着一处,一边哭一边强做笑脸地抹着眼泪,叹声道,“我斗不过你,更斗不过其他人,你留我在身边能有什么用呢?我不过,不过是罪臣之女,命如蝼蚁,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要和我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呜呜呜……”

焕焕真的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忍不住地掉眼泪,苦声道,“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利用了一次还不够吗?还要还要利用我,呜呜呜。”

焕焕并非是矫情做作的女子,这番哭态,虽撕心裂肺,哭得毫不避讳,但面相并不难看。美人淌泪不过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然而焕焕的哭泣并没能让李泽叡心软上当,如实告知出她想知道的“真相”。

“去洗脸吧,做好准备去见你师父了。”李泽叡又如往常,垂眸冰冷地看着焕焕,在说到言末的师父二字时,语气格外冰冷怪异。

焕焕闻言又是猛地一阵抽泣,她恨自己如此幼稚、无能地想靠卖哭卖惨,诱出李泽叡口中的话语。到底还是自己太傻了,她用力地抬袖揩去脸上的泪水,带着最后的执拗倔强,嗔怒着,“不洗!”

“那你去桌上铜镜处看看。”

李泽叡背手而立,转身拿开门把,将门轻轻推开,留下这句话后,就径直走了出去,甩下焕焕一个人在屋里寻味他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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