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夭桃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八十三章夭桃

焕焕大醒后的第二日,李泽叡派人过来松了一袋的蜜饯吃食,用锦绣的红色绸布缝作的荷包仔细装着,最醒目的是,那荷包表面绣着的金线双喜字样,喜气非凡。那送蜜饯来的,是一个小侍女,脸蛋红彤彤、圆嘟嘟的很是可爱,说话变得也略微显得拘束忸怩,说话时那双醉汪汪的杏眼,极为好看。

焕焕盯着那侍女的眼眸出了一会儿神,已在脑海里将这双眼睛与玲儿联系在一切,她记得玲儿也是这样一双雾蒙蒙的杏眼,很是可爱。可如今,那双眼眸已化作绿色腐烂的脓水,随着痛意再无明亮光景可寻。

许是焕焕盯着那侍女过久,让那侍女觉着浑身不适,脸更加发红滚烫,说话的声音也更加不安惶恐,虚声道,“王侧妃,可是我有何做得不妥之处?”

“没……没有。”焕焕被侍女的声音惊醒回味过来,急忙别过头去,不再看那侍女的眼眸,又低头望向手心处的红色喜庆荷包。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那侍女方才叫她的称呼,王侧妃?她何时姓了王,又成了侧妃?

为防差错,焕焕脸带诧异的又将视线凝聚在那侍女脸上,不安问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王侧妃。”侍女朝焕焕微微行了一礼,跪在地上,轻声解释道,“你与王爷已礼成,府中规矩,奴仆下人见了您,总是要唤上一句王侧妃的。”

“礼成?”焕焕听得一头雾水,视线再次落在手中绣着金线双喜荷包上,突然明白了什么,只觉着脊柱发寒。

这荷包送来是何意思?取悦她?还是故意借此恶心她?李泽叡淡漠冰冷的脸庞此刻清晰无比地映现在焕焕脑中,手中的荷袋已如千斤沉铁般,再无法承受负荷手中。

焕焕突然冷笑一声,一只手用力死死攥紧了那荷袋,然后很快地又松了手,将荷包高高地抛丢在地,正好甩在跪着的小侍女面前。

“啊!”跪着垂眸盯着一处的小侍女,被眼前突闪的红色之物,吓得花容尽失,连忙磕头认错,作讨好之态,啜泣道,“侧妃莫要动怒,是夭桃的错,侧妃赎罪,是夭桃的不对……”

焕焕看着远处连连磕头,哭得梨花带雨的夭桃,一时间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后,垂眸低语问道,“你叫夭桃?是王爷叫你过来的?”

“是,我是新进府,王爷挑来伺候你的。这荷袋也是王爷叫我过来送蜜饯给侧妃解乏的。”夭桃闻言微微抬头,美目流转,讨巧解释着,“说是西域送来的朝贡之物,王爷特意遣人找了些蜜饯之物,过来送给你。”

“西域?”焕焕听见西域便想起自己流离在外的哥哥,不免神伤,坐着发了一会儿神后,才淡声吩咐道,“告诉王爷,我与他未礼成,我不是他的侧妃,更不是六王府的王侧妃。”

“这……”

夭桃表现得很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复,支支吾吾许久后,焕焕才听见她弱弱地答了一句。

“是。”

“他的伤好了吗?”

焕焕此刻再扫眼看那叫夭桃的小侍女,心生奇怪情绪。总觉着此人是李泽叡故意派来的,只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从前玲儿的眼眸。让她情不可扼地总想盯着那双眼睛看,就好像自己又看到了从前的玲儿般,亲切又舒服。

夭桃还在害怕担忧的情绪里,一心想着该如何委婉地向王爷传达焕焕的意思。听闻焕焕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着一双泪汪汪的杏眼,怔怔地看着她,支吾不语。

“王爷的伤好了吗?”焕焕见夭桃一脸迷茫不知其意的模样,再次温声发问,同时心脏莫名其妙地发紧,隐隐期待或者说害怕着什么。

“王爷?”夭桃表现得很是诧异,片刻反应后,她才糯声回答出,“王爷身体安康顺遂,并未受伤。”

“怎么可能?”焕焕小声嘀咕着,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地的小侍女夭桃,嗔怒道,“王爷受了极重的伤,就在七夕节的前一日,我记得很清楚,你为何要瞒我?告诉我,他的伤怎么样了。”

夭桃被焕焕的一顿问骂,惊扰了心神,又连忙磕头,说着自己的不是,只求焕焕不要动怒生自己的气,然后还是笃定不改口地道,“王爷却是没有受伤的啊,不是夭桃撒谎,侧妃恕罪。”

焕焕问到这般田地,已知再问不出其他,也没有了心思再问这小侍女话,心乱如麻,恹恹地抬了抬手,示意夭桃退下去。

夭桃反应极快,麻利地站起,行一大礼后,连忙退了出去。慌忙地连地上装着西域朝贡团送来的蜜饯荷包也忘了拾起作打算,就那样急切不可待地想要离开此屋。

焕焕见夭桃行走匆忙,因那双像极了玲儿的杏眼而对她产生的亲切之感也逐渐消失,再看见地上李泽叡送来的荷袋,厌恶之感顿生,伸出手指指着地上鲜红的荷袋,冷声命令道,“夭桃,站住。”

夭桃闻声停步,身形皆是一怔,不敢动弹,脸部肌肉因害怕不停地踌躇跳动着,看着十分怪异。她初入府时,有个带她的老嬷嬷,就专门向她提过自己日后要伺候的小主儿。

夭桃从那老嬷嬷口中得知,自己要伺候的是王爷新娶的侧妃,王家的二小姐。具体唤何名,她也不敢多问。进府谋生本就是意外之事,若不是恰巧被六王爷相中入府伺候人,她此刻便已躺在春风楼迎客的睡塌上,一生拘束于楼里,以风流之事谋生。

可她也不是生来便为奴的,骨子里还有着自己的韧劲与执着。夭桃的父母死于山贼夺财,双亲逝世时,她才过十岁。双亲又是从商卖粮谷,家产殷实,不愁吃穿,本以为自己可以借着双亲遗留的财物,就这样过活一辈子。却不想自己的两个亲哥哥,私下早已作好了财产分割,一文钱也没有留给自己。

更不幸的是,夭桃的二哥好赌,输了钱,败光了家产,为了还债竟欲将她卖去春风楼。

夭桃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呆滞稍许后,抬眸看向床上略显病态的焕焕,虚声问道,“侧妃还有何事要吩咐夭桃?”

“那袋蜜饯我不想再看见。若是王爷无病无伤,你便去传话将他喊来,我有话要问他。”焕焕的言语平淡不见波澜,神情也是鲜见的淡定从容。

自两日前,阿文告知焕焕噬魂哨一事后,她已在心里暗自有了盘算。自己眼下已成找寻噬魂哨的关键之处,她已不同往日。与其被蒙在鼓里,任人谋算利用,不如戳破迷局,自己主宰全局。有了噬魂哨,就意味着,她有了筹码,命运或许会因此发生很大的不同。

夭桃抿唇,仍旧是一副为难之态,暗自心里叫苦埋怨,自己不过是才入府的小侍女,哪能当着面去找王爷的不快,做这苦差?可眼下却已落在了自己头上,推卸不掉。

“我会告诉王爷,侧妃请放心。”夭桃纤纤行了一礼,满是不安地看着焕焕,等她接下来再言语。

“把荷包送回去,就说我不喜吃蜜饯了。”

夭桃麻利地上前一把捡起地上的荷袋,藏在衣袖中,隐去了颜色形物。然后又睁着一双好看的杏眼,不安地看着缓缓,等她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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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焕顿了顿首,朝着夭桃抬了抬手,示意她离去。

夭桃走后,焕焕收拾了心情,身体已恢复打扮,她转头望了望窗外光影,知已过晌午,没记错的话,阿文该来给她送药、补吃食了。

焕焕有些不安地,望着屋门处,等待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她今天又想起了一事,深知阿文也许知道答案。

可她望眼干等了许久,也未等来阿文端着木盘而入的身影。时间越是间隔得久,她的心就愈发慌乱急迫。暗自在心里猜想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叫阿文无法赶来。

等得急了些后,焕焕掀起身上的薄被,穿上鞋子,朝着屋外走去。她要去找阿文,她不允许阿文再有意外发生!

凭着这种力量,焕焕便径直不喘气地便到了阿文的歇房里,用力推开门扇,进了屋去。环视一周后,并未找到阿文的踪迹,心生失望紧张,又让她大着步子朝着院子里寻去。

“阿文!”焕焕走得急了些,愈发感觉力不从心,双腿有些发软,可她还是打着精神,继续踱步找寻着,呼喊道,“阿文,你去哪儿了?”

一圈找寻无果后,焕焕终于没有了力气,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右手狠摁着胸口喘着大气,同时焦急无比,直觉告诉她,阿文离开了,不在自己所居的偏院里。这个发现让她心慌不已。

“小姐。”

玲儿听见焕焕的喊声,不知何时杵着木棍摇摇晃晃出了寝房,就站在院子的台阶上,立在那里喊着焕焕,以辩她的方位。

焕焕见玲儿出来,脸露欣喜,但只是一瞬,因为她看见玲儿踩空了台阶,刹那间便要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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