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由不得你
焕焕姿态豪爽地又一口闷下那杯茶水，最末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听见李泽叡说出那样害臊不嫌羞的话，心里觉得怪怪的，像有只小小的奶猫在挠自己的心房一般，叫她的脸不可抑制地脸红发烫。“你要是没那么奇怪就好了。”焕焕声音糯糯的抱怨着，与此同时眼眸偷偷往上瞥了一眼李泽叡，“我是真的希望我自己能醒来，我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说完这句话，焕焕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再没有了方才饮水喝茶的心情，转而看向李泽叡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抹不明察觉的悲伤来。她不想再做梦了，她想回到现实世界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上还带着一股“使命”，关乎阿文的希望，还有她远在西域躲难的亲哥哥林筠筠的希望。
既然这钥国地天下容不小他们罪臣的身份，那便由她改天换地，给这中原换上另外一姓。焕焕很多时候都看不清自己，时而的懦弱，不理世事，时而又是刚硬坚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眼下，很显然她对自己的认知又处在了后者。
“我陪在你身边不好吗？”李泽叡眉梢轻佻，眼眸有些故意地低垂，模样间竟有些可怜。
“你有什么好的？”焕焕反问，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李泽叡闻言落寞地转过身去，将茶杯焕焕扣房在精美无比的紫砂茶壶旁，手指轻点那茶壶倒嘴，似在回味着什么，眼眸低垂着，里间似藏着无数心事。
焕焕见李泽叡冷着脸思考着什么的模样，恍惚间找回了那股存于心间熟悉的感觉。只有冷脸，不察其喜乐悲伤的李泽叡才是她认识的钥国六皇子李泽叡。
“你怎么啦？”焕焕盯着沉思中的李泽叡久了一会儿后，心里隐隐不安，暗想是不是自己方才说的话过分了些，“伤”着了这幻境里的李泽叡，心生愧疚，于是又忍不住道，“从前你可没这么小气哈，我们也不过几日未见而已，你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你要说这不是在我的梦里，我都不会信你的。”
“那你喜欢这样怪异的我吗？”李泽叡听见焕焕的话，觉得自己迎来了一个转机，嘴角自然地微微上扬，黝黑深邃地眸子里迸发出晶亮的光芒来，十分地迷人，叫人难以移开自己的眼睛去。
焕焕听见李泽叡的话，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过分地小心，就好像是一只乞尾讨好的狮子狗一样，生怕自己的一句叫吼恼着了自己的主人般。听见这样的话，见他如此可怜讨好的语气，焕焕也泄了气，在心里再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在心里暗自思量许久后，才声音弱弱地回复道：“还好。”
“还好？”李泽叡面露失望，声音也是湿湿的，眼角溢出的失望之情不言而喻，但那抹失望很快地就消失殆尽，转而黑色的眸子里迸射出一点的光芒，小声试探地问道，“那奴儿，喜欢怎样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焕焕嘴巴嘟囔着，鼻间闷哼一声，脸上又爬起了可疑的红晕，沉默片刻后，她才冷声道，“我心里不会再爱任何人了，我该向你学习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你羡慕我什么？”李泽叡低声发问，视线转移到了焕焕身上，紧紧盯着她，神情格外的认真。
“羡慕你心狠，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对谁都能下得了手，行事果断狠乏，从不拖泥带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这人就好像没有长心一般。”
“你在怪我。”李泽叡轻描淡写地吐出了这么一句，然后眼角又挂起一抹悲伤的情绪来，方才还紧紧锁在焕焕身上的视线，也在此刻不留痕迹地转移离开去。
“我是在羡慕你。”焕焕一本正经地回复着李泽叡，对他下出地结论略带不爽，“你这样有目的，坚硬地活着多好呀，不像我这般窝囊惹人讨厌，还命不好，珍爱地一切都要被人毁灭掉，想留住的东西也从来无法把握住，从前是藏在枕头底下地话本子们，如今失去的远比幼时失去话本子地痛苦多得多。”
“没关系，从前确是我负你。”李泽叡说这话时，一只手自然下落着，手指微微蜷曲着，指尖泛着苍白无力的冷色。他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悲凉，但又带着些许的不甘，许久之后，李泽叡才张嘴小声地又说道，“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机会？”焕焕不明所以，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声李泽叡说的话语，她不知道李泽叡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心很难避免地又被其触动到，为此紧张而又欢快地加速跳动着。
“一个偿还你的机会。”李泽叡解释道，随后满脸认真地盯着焕焕，目光满是期待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李泽叡很早以前就想问这句话了，他想知道焕焕的态度，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个恕罪的机会，去偿还弥补宠爱焕焕，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弥补那不择手段的过去。
“不对。”
“怎么了？”李泽叡听见焕焕的这一声不对，顿时被吓到心惊肉跳，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片地波澜不惊。
“还得再加上一点儿。”焕焕神情有些严肃，一本正经地继续说着，丝毫不顾李泽叡对自己的话是怎样的反应。
“什么？”李泽叡还在一片迷雾里，他感觉自己一旦遇上焕焕，所有地理智都好似减弱了一般，许多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短暂性地失去思考地能力，急不可耐地想在心里得到焕焕的答复。
“羡慕你的地方呀，我还羡慕你忘性大，能忘记许多事情。”焕焕面露苦笑，眼里露着冷淡和讥讽。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李泽叡闻言眼神有一瞬的呆滞无力，呆滞许久之后，他才面带戚容地弱声说出这句话。
“但你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呐。”焕焕说完这句话，突然抬头对李泽叡露出一个明媚如阳的笑容来，“你教教我，怎么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吗？像你这样没有心，不会痛，不会担心其他人的感受，也可以不用在意任何人。”
“没有。”李泽叡冰冷地回复着焕焕，眼里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你可太小气了。”焕焕继续明媚的笑着，在她脸上竟察觉不到丁点儿的悲伤，就好像痛苦与难过离她很远很远一般。
李泽叡见到情绪转变如此之大的焕焕，心里隐隐觉得奇怪、不对劲儿。正当他准备出声试探一二时，他忽而听见她的声音幽幽响起，就如静夜月光里嬉戏丛林的精灵声音，那般美妙不可言说。
“不愧是你，哪怕在这幻境里，也总能叫我心生不悦，忍不住地想要动怒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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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这样。”李泽叡面露委屈，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眼下他觉得自己在焕焕面前做什么都好像是错误地，是不能行地。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呵护在手心里，是那样心甘情愿的想要去宠爱弥补她，那样努力拼命地讨好，也不过换来她的冷嘲热讽和不待见，这对他而言是痛苦难过地，更何况眼下他已是钥国君主。
他贵为君王，本就不该有人该忤逆君主地，历朝历代向来如此。
“不过幻境里的你，还是比你从前的样子好些。”焕焕一本正经地说着，她也不知道说这样的话算不算是一种安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问我这些，哪怕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焕焕抬眸认真地盯着李泽叡，脸上还挂着方才的笑意，“不过你这样挺好的，在这幻境里能见到你，其实我还挺开心的。”
“你为何就如何笃定自己在幻境中？”李泽叡面带迟疑地看着焕焕，说完这句话后，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他不想让焕焕那么快就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里，不再身处她自己以为的幻境里。他知道若是那般，她一定无法在短时间里做到如此淡定地，一定会问起许多许多已故去消失的人，并会不择手段地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下落，届时即便他百般想要阻拦，恐怕也无法消除她心里的疑虑和质疑。
李泽叡不想那样，想到这些，他便立即灵机一动，最末，又加了一句，“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焕焕本还在为李泽叡的前一句话而感疑虑，正欲发问或者狠力掐自己一把时，又闻李泽叡说出地后半句话，顿时注意力又被他直截了当地话语给勾走了心神，所有的注意力又再次汇聚在李泽叡与自己斩不断的羁绊上。
他怎么说话这么直白？焕焕再次被李泽叡的主动给惊到了，不免觉得好笑，有些孩子儿气性地埋怨道：“你突然这般柔情了，自然叫人像是在梦中一般。”
“那既然是在梦里，一切的东西可就由不得你主控了。”
“你、你什么意思——”
焕焕话还未落完，便突觉自己的嘴巴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抵住了，伴随着巨大而又诡异的气场，让她在那一瞬间合上了双眸，眼里望见的是阵阵光彩绚丽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