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不通
李泽叡这边,在听到焕焕的声音后,又认真地闷头找寻了许久,却是无果。后面他或多或少又听见了好几次焕焕的声音,却都如空中楼阁一般,叫人摸不清头路,找不到其具体方向,虚无又缥缈得如一个神秘未知的梦境。李泽叡却是不急,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什么用,起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他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更不允许自己被情绪左右,凡事需要隐忍三思,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脚下又传来几声白骨粉碎的声音,细细地响在李泽叡的脚下,犹如踩碎了一个沉睡许久的老者,只是低沉地闷哼一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又沉沉地闭眼睡了过去。
火把的光逐渐变暗,火芯处的光亮弱了几分,但仍旧是鲜活明亮的,还能去刺破这未知的黑暗。当漫黄明亮的火光漫及一处楼台时,李泽叡停下了脚步,缓缓弯身蹲下去,将火把仔细地照向一处,直至照亮了一本发黄的古书,书封上还有团团的白色霉斑,却是丝毫不影响那书封上用浓墨着重题写的两字——噬魂。
噬魂?李泽叡凝眸仔细地打量了这本书许久,然后才伸手又扯下一块衣布,就着那布料,将那本古书小心地捡拾起来,放到了更为宽敞的一处。
这噬魂可是那个噬魂?李泽叡抱着满腹的期待,两指隔着衣料慢慢翻开了书封页,看到里面还算成新的书页。
第一页是空白的,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扑鼻而来的还有一阵难闻的霉臭味。李泽叡又皱了皱眉,见首页是空白的,看了一会儿后,又慢慢伸两指翻开了第二页。却不想,这古书的第二页仍旧是一片的空白泛黄的书页,就如那书封过后的第一页。
怎么会这样?李泽叡眉头又紧蹙了几分,这次他直接用两指掀开了很大一摞的书页层来,用力重重地翻涌过去。
还是空白!
李泽叡翻动书籍的手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僵硬,呆愣在这空中,与此同时,他的双眸紧紧地锁在那空白泛黄的书页处,这是什么缘由,莫非和那副山水淡墨画一样,需要用水去灵活它?还是说,这本书出现得如此随意,只是一个幌子,去迷惑想要找到噬魂的人。
这本书里面讲的会是什么?是讲的噬魂哨吗?还是说讲的是其他的事。
李泽叡不死心地又伸手翻了几次,无一例外地里面全是空白无字的,连一点儿的黑墨汁水都没有。确定此书全本无字后,李泽叡下了巨大的决心,他甩下手中隔开的衣料,放在唇齿间,用尖牙将指尖用力咬破,此处鲜血来。顷刻间,便见他白皙发嫩的指腹上多了一颗圆润的鲜红色“宝珠”,在暖黄的灯光里,反射出亮丽晶透的微弱红光来。
然后就见李泽叡将这滴鲜血,稳当地滴入第一页的正中央处,若真是和那副淡墨山水图里藏着的玄机一样,那这纸面遇水,一定会显示出什么。
血珠浸透泛黄的书页后,由鲜艳变为黯淡,直到逐渐难以在纸面上看出那是一滴鲜活的血液来。
李泽叡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屏息凝神,握着火把的手又故意往古书出靠了靠,想要从中看得更真切一些,想要从那空白泛黄的书页里,窥得一丝玄机来。
可他蹲身望了这许久,也没有看清那纸页有任何蹊跷之处,除了血液颜色由鲜艳转为黯淡外,就没有其他变化。
李泽叡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面带嫌弃地伸手将地上的衣料放在手间,隔着布料又将那书的书封盖了回去。
霉烂的书封上,噬魂二字醒目地出现在众多的霉斑里,掩不去它的光芒。李泽叡看着这遒劲有力的二字,凝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顺手将手中的衣料一把甩在书封上,心一横,屏住呼吸,忍住它焕发而出的难闻的霉臭味道,将它利落地包裹起来,紧紧实实地遮住整部古书。
然后他又手间用力地打上一个死结,再扯下一块长长的衣料,当做长绳,透过那道死结,形成一座长久的牵引,将那霉臭味道的古书,拎在手间,与地面的距离十分的微短,乍眼望去,就像紧贴在地面的一般。实则却又保持这几寸的短距离,还不至于贴附在地面上。
之所以下定这决心,要带走这一本发臭的古书,是因为李泽叡看准了寻常书籍滴血是断不可能将血染黯淡不见其原色的,此书一定藏有玄机,有古怪。
想明白了这些后,李泽叡左手紧握着快要燃灭的火把,又开始认真地找寻着焕焕的踪迹,想要找到她,然后将她绑回去,再不准她离开自己。
这短短几日没有她的日子,对李泽叡来说,无异于是种酷刑,叫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满脑子都是他的奴儿如此体弱,怎么可能能吃下那路途颠沛流离之苦,更何况如今风声已露,去追回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若是为了那号令万千死士的噬魂哨,而失去他此生心里唯一的一束暖光,会叫他后悔一辈子。
又不知漫无方向地找寻了多久,李泽叡路过一处敞空破烂的屋顶,抬头时望见黑云密布的夜空里,竟隐隐透着银亮的月光,却是不见那抡皎洁如玉的弯月来。
什么时候才能熬到这天亮?等天破晓,一切便都会闪现在光影交叠的真相中,便再无这黑影浓雾重叠的怪异梧桐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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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问题可是叫你棘手了?”焕焕没想到那个叫樱儿的女人会迟疑这么久,也没有给出她一个答复来,那神色郁结得就好像在拼命想假话好来搪塞自己一般,想到这里焕焕便忍不住开口,怯怯地追问催促着。
“若是这样,我便暗点再问,你看如何?”焕焕见她还是不肯说话,愣了一会儿后,又出言刺激着她,想要逼眼前那个妖孽的女人就范,说出那引子是何物来。
“也没什么?”樱儿见焕焕如此沉不住气,忍不住嗤鼻笑之,“妹妹长得素净温柔,却不想还是一个急脾气。这引子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他们蛊毒发作,也不全怪那引子,毕竟他们不过是一批失败品,不足为贵的,早晚都是要死在此处。”
焕焕知她是故意和自己绕圈子呢,避重就轻的回答,鼻尖不爽地闷哼一口气,淡声埋怨道:“可这说到底,姐姐不也还是不肯告诉我那引子究竟为何物。”
“都说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何必就怀,紧紧不肯放下,追问个不停?”樱儿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自己的分寸,无关利益相争的时候,她才不会傻到去暴露自己,去交代这梧桐镇藏着的惊天秘密。
焕焕一看樱儿的样子便知她是耍赖不肯告诉自己真相了,也是着急,沉思片刻后,没好气道:“我知道姐姐有苦衷,你若现在不肯讲,我便不问,等问题能够对等之时,我们再以此作交换也不晚。好,我换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算是送姐姐的了。”
“什么问题?”
“尧钥送我来见你,是你的意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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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樱儿没想到焕焕又扯到了尧钥身上,忍不住勾唇假笑,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该真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可别给我说你这么容易就能爱上一个人。”
“不,我想知道的是,他送我来见你,会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处?哈哈哈,肯定是有好处的,至于要奖励他什么,我得好好想想。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知道我的喜好,想送上你来讨好我罢了。”
“就这?”
“嗯?”樱儿哪里想到焕焕的反应会这般,脸上的笑意好像还对自己带着无情的嘲讽,同时里面还夹杂这一丝怜悯,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爱讲大话的人落了笑话一般的嘲讽。
哼,就凭她也敢可怜老娘?樱儿心里很是硬气地在心里不忿,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懒得再去改变什么,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无关人等的情绪于她而言从来就不重要。
“我以为他会借我来找你讨那灵药吃的,没想到竟单单只是为了讨好您。”
“讨好我,的确是有灵药的啊,你以为的没错。”樱儿的食指又无聊地缓缓卷着自己胸前耷落而下的缕缕青丝,闷声干咳一声后,沉声道,“好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她生的孩子是男是女?!”
“男的,是个小皇子。其实这也并非是什么惊天的秘密,但凡你问问这梧桐镇的过客旅人,他们都能告诉你这个答案。”焕焕满脸真诚地说着,神情很是坦然,语气里带着诧异,她不懂拥有一座这样富丽堂皇的楼宇的女人,消息会闭塞到如此田地,简直是说不通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和我不是一个时候的人。你可知你口中的顺妃,也就是那西域送来钥国和亲的公主,在我得知的消息里,处在何处吗?”
“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