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血虫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血虫

出府后,果如阿文所言,南烬尘在那里候着他们,身后还有一架很大的马车。南烬尘见到焕焕他们三人出来,满脸欢喜,直道,“他们来了,出来了。”焕焕出府时并没有她以往想象里的那班快活解脱感,相反觉着胸口似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呼吸喘气都叫她压抑难过。她明白心间传来最真实的感觉是不舍是害怕,但她不愿意承认。当被李泽风发现她脸色异常问及时,她也只是摇摇头,咬牙解释为,胸间蛊毒发作而已。

或许在方才李泽叡点头放她走背身离去的那一刻,她又爱上了他,一如从前那个自己年少欢喜里大的白衣少年……

“奴儿?”南烬尘已飞奔走向她,伸手拉住她的手肘,忧心忡忡地问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旧毒发作了而已。”李泽风云淡风轻地替焕焕回答着南烬尘,同时也自动离焕焕远了些。

李泽风能看出来,南烬尘对焕焕的喜爱上心。反正他已知晓焕焕不喜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难得再去故意讨好她,也懒得去和南烬尘争什么。与其在旁碍人手脚,还不如自己率先离开来得体面。

“什么毒?李泽叡给你下毒了?他好卑鄙!”

南烬尘一听李泽风说焕焕是旧毒发作便想到是李泽叡的手段,语气很是不忿,杀气四溢。

“不是他,是我自己,命悬一线时,受高人所救,无奈与血虫为一体。”焕焕说得很是轻巧,就像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般,那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她。

“什么血虫?我去给你找药。”

南烬尘关心则乱,丝毫没有听出焕焕冰冷语气里的不想搭理,还在一个劲儿地关心,自以为是中。桐血虫之毒,极其复杂,哪是他南烬尘想找解药便能找到的?

南姜听见南烬尘这般言语,不禁嗤笑冷哼,不懂为什么总有人自以为是,以为天下什么事情都可解决,什么毒都可以解开般。但同时也念在南烬尘姓南的份上,为他出言开脱道:“血虫长于体内,古书里桐血虫有食污血,开脉络,起死回生之效。但一旦入体很难再取出,更无有效药物能抑制其毒。初期入体并无大碍,只怕后面蛊虫拥卵,在体内爆发万千血虫,届时再无生还可能。”

“你知道我体内的血虫?”

焕焕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虫子有南姜说的那般可怕,现在突然了解到这些,不自觉脊柱发寒,开始害怕起来,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有关自己体内血虫的东西。于是轻声道了这么一句话来,以来引诱南姜继续说下去。

“每种蛊虫种于体内,都有它的表现特征,比如痛的部位。有的蛊虫入体,毒发时头痛欲裂,而有的蛊虫毒发时,可以是全身无力,也能是全身痉挛,疼痛不已。像你体内的血虫,比较特殊,会在被中蛊之人的左眼眼球留下一道细小的黑血丝,血丝越大,说明蛊虫在体内愈厉害,等到其身爆卵千万时,其眼也会随着那一刹那间被污血充满整个眼球,桐血虫也称瞳血虫,便是由此来的。”

焕焕听了南姜的这一番话,暗自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全身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去阻止体内血虫的滋长,如何能压抑毒发时胸腔里的疼痛,以及此刻如何能减少对李泽叡的不舍与期望。

她还在心里痴想着,也许李泽叡会不舍自己离去,也许会再次领军出府,只为将自己抓回去,哪怕做他的笼中鸟、手间兽,她也是能原谅他的。至少这能证明李泽叡爱自己,想和自己羁绊一世。

但她分明忘了是自己以性命相逼才换来的出府相逃,是她自己说厌弃了李泽叡,厌弃了王府,厌弃了和他的一切,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期望他再作挽留?

相较于疼痛在心间,焕焕更害怕会失去他,只是她后知后觉又不愿承认,更不敢再相信。她怨不了任何人,也怨不了李泽叡,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

南烬尘见焕焕眼底溢着无尽的忧伤,以为她是受那血虫影响而这般,担忧地看着她,同时从宽大的袖袍里慢慢拿出一串东西递在她眼前。

“奴儿,别怕,就算我找不到血虫的解药,我也会日日守在漫天繁星下,向你给神明祈福,让他们保佑你。我今日赶来,路过长街,正好碰见从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便给你买了一串。”南烬尘正在竭尽全力地想要安抚焕焕,却发现自己语言苍白得如无药可救了一般,越说到后面,竟越没有底气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虚弱无力。

“南叔,让姐姐上车吧,以防万一。”一旁的小竹见南烬尘这般费力的讨好也换不回焕焕她的一个笑容来,顿觉心塞不爽,更害怕他的南叔会无端遭受拒绝难过,于是连忙开口岔开了他,“姐姐受伤了呢,让她去车上好生休息吧。”

南烬尘闻言反应过来,立马放下直直举在焕焕面前的糖葫芦来,上前挽住她的臂膀,便欲扶她上那马车上,与阿文、玲儿聚合。

焕焕躲开南烬尘的手,眼神有些躲闪,语气有些心虚地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奴儿……”

南烬尘还欲再说什么,见了焕焕的凝重又痛苦的神色后,渐渐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任由焕焕执拗地将手从自己的臂膀里抽出。然后难过地站在她后面,眼睛酸涩地望着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渐渐离开自己,心里难受又委屈,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在那里呆呆地凝望着,那样子就像无端被父亲责骂了的小孩儿。

我又做错了什么?南烬尘在心里不禁嗔怒发问,他不明白自己如此真心的对待一个人,为何会换来这故意的疏远与冷漠,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也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南叔,走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小竹见南烬尘这般伤感,心也揪得发疼,很是为他不平,替他委屈,但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的窃喜。他靠近南烬尘,习惯性地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臂膀,语气温柔地提醒他道,“阿文会照顾好姐姐的,你放心吧。但司天台还需要你,怒意大师也会在望星楼里等着你的归来。”

“可我今夜想陪着她,不惜任何代价也想待在她身边。”南烬尘痛苦垂眸道,语气里很是不甘与不愿。知小竹走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迈着快步也向着那辆马车走去。

小竹看着南烬尘决绝离开的样子,心里失落万分,却是无可奈何,他明白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南烬尘,更改变不了他自己。就在方才南烬尘抬眼望他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过来今夜他的南叔想要一心一意地作那女子的笨师父。

“小竹?”

李泽风将方才这二人的动向皆一一收在眼底,认出那个手串佛珠,一身白衣的桀骜少年后,才嘴角微微上扬地朝他走过来,便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李泽风对小竹的印象很深刻,倒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瞧着那张俊俏又清秀的脸庞,多多少少能想起南姜的脸,同样的俊美柔和,雌雄难辨的浑然天成的气质。

“三皇子。”小竹闻言朝李泽风弯腰抱拳,谦谦行了一礼,然后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轻声道,“今日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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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都会恨我。”李泽风没想到小竹竟对自己这般友善,有些诧异地自我打趣道,“能再见到你,你们已是万幸。”

“不必如此,我,我们不过是记林公恩情,还请三皇子这次莫要再叫他失望了。”

“我输不起了,你放心吧。”李泽风眼睫轻颤,话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侧身不再正面对着小竹,淡声又道,“她就是林焕焕,林家小姐……”

提到焕焕,李泽风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便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似在感怀什么般,脸上的神情也阴沉伤感几许。

“嗯。”小竹简单地回应了一声,便不再理李泽风,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挑眉扫了他一眼后,又朝着他行了一礼,就提步离开了,也朝着那辆马车缓缓走去。

小竹没有那么多身份约束,他想去哪里便能率性去哪里,不像南烬尘,有太多的羁绊牵留。

“从前我与她有过婚约的。”待到小竹走远,李泽风才把方才没说完的话悄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来,言语伤感且带惋惜。

李泽风没有撒谎,从前他与林家小姐确是险些定下婚约,这个提议还是由焕焕父亲林锦海向李泽风提出的。那时的李泽风对女子怎样并不放在心上,对他来说,娶谁都是一样的。于是他很痛快地便承认下来,只等林锦海的再安排。

可就在他知道这个提议不过半月后,便又听见林锦海对自己说,他唯一的女儿不愿嫁与帝王家,他与焕焕的婚事便由她的一句不喜帝王家,扼杀在还未公布的摇篮里。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林锦海的女儿林焕焕是怎样的模样,于他无足轻重。

因为他明白就算没有林锦海女儿这一层的关系,他也还是会死心塌地地帮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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