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神”罚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五十九章“神”罚

高玉沉思许久并未答话,而是眉尾轻扬地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泽叡。她不明白,李泽叡设这样一个局的目的何在。焕焕见她许久不答话,方觉自己说话有些过于讥讽,大有无中生有的意味。但心间油然生起的莫名爽意,让她身心舒畅不已,仅留的一点罪恶感,也因此消失殆尽。

但焕焕并未就此松懈,她隐隐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让她这般轻易搪塞过去。她又转眸偷偷看了一眼李泽叡,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的?会作什么反应?

只见李泽叡面色如常,唯有那双墨色的眸子,如古潭般淡漠无波,却让人心存忌惮,不敢轻易窥探潭中深浅。

“不是她说的那样。”

方才一直缄默看着焕焕的南烬尘,此刻一双星目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叡,面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者说难堪为难,相反是淡定、从容无比。

焕焕急了,慌张地看向南烬尘,怯声提醒道,“师父!”

南烬尘闻声温柔地将视线移向焕焕,嘴角轻轻扬起,欣喜之情流露而出,呆滞了一瞬后,小心翼翼试探道,“奴儿还当我是师父?”

焕焕看了看四周,一脸焦虑困惑,不懂南烬尘此刻说这话除了带来更深的误会外,还能带出什么。她闭嘴不答南烬尘所问,只是眼角泛红地看着他,然后低声嘟囔着,“就是那样,是神祝大人不忍心见我摔倒才好意扶起我的。”

“世人都知道,神祝大人可从来不会骗人。”高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趾高气昂着看着一脸难堪、不知所措的焕焕,娇声提醒着。

高玉说完这句话,扭着腰肢向南烬尘走去,挑衅道,“神祝无情无欲,倒是不知师徒情谊算不算得那情欲?不过如今看来,大人与戚妹妹关系可不止师徒那么简单啊。”

言罢,眼神故意轻飘飘地扫过一众看客,似故意引诱般,“不知此事传出,众人会如何看待神祝大人你呢?”

南烬尘嗤鼻笑道,“王妃真以为司天台的弟子只会诵经望天吗?我为何会抱奴儿,你难道不知?”

高玉心下一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但那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随即她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明艳又大气,一同寻常。

“我所见的,便是大人您一手拉过戚妹妹,不顾戚妹妹的身份,将她强摁于怀,至于为何,恐只有大人心里明白。”

高玉脸上丝毫不惧,她又一次自然而然地向李泽叡身侧靠去,企图得到他的怜爱,出言护着他。毕竟这次,她觉着自己帮了李泽叡,同他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不料,李泽叡比从前的哪一次都要无情,他直接伸手推开她,用力很足,高玉直接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被身后的侍卫伸手护住了双肩,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王爷,”高玉顿觉委屈,再顾不及脸上笑容,哽咽发问,“为何如此对待玉儿?”

李泽叡转头,冷眼凌厉地望着他,嘴里吐出四个字,“不知尊卑!”

高玉不敢置信地回望着他,一瞬间她一切都明白了,顿时心如死灰。

她以为这场棋局是为了困住南烬尘,不想是李泽叡精心为她下的套。当着司天台的众弟子,当着众多的侍卫们、王府的奴仆们,引诱她亲手为自己带上一顶冒犯钥国神祝的罪名。是她忘了,忘记了南烬尘是帝王都不敢言怒的人,忘记了李泽叡从未爱过她,忘记了从前行事小心的自己……才会让李泽叡害了她。

想明白一切的高玉,心死地瘫坐在地,无助地双手杵地,薄肩轻颤,痛苦冷笑道,“王爷真是好计谋,倒是苦了我,还傻傻地入套,只为能讨好你。”

焕焕站在一旁,还不明所以,只是傻眼地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戚容的高玉。

南烬尘这时走近焕焕,停留在她身侧几步远,然后紧声质问李泽叡,“六皇子方才放利箭是何意思?”

司天台的众弟子闻言,皆将视线汇集在李泽叡身上,屏息凝神等一个回复。不管怎样,他们定不会让司天台的神祝受人诟病、无辜冤枉。

李泽叡冷哼一声,眼眸微垂,根本不屑抬眼看一眼南烬尘,“神祝大人何不见好就收?”

语气里满是挑衅与威胁。

南烬尘会意,心虽有怒气,但不敢发作。他明白自己从默许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李泽叡的帮手,他没有资格去追究。

焕焕已是被二人的言语弄得茫然,什么利箭?什么见好就收?她此刻觉得自己恍若一个局外人,置身于棋局外,却看不透这其中奥秘。

“方才是后湖飞来一只野鸭子,恐惊扰了神祝大人,这才拿弓箭欲射之。”李泽叡从容淡定地解释着,言罢还抬眼戏谑性地看了一眼南烬尘。

南烬尘读懂了他的眼神,知他是何意。不再出言质问,而是无奈妥协低语道,“六皇子多虑了。”

一场博弈结束,输着看似只有王妃高玉,实则还有他南烬尘。

司天台的弟子见不得李泽叡神色怠慢,言语无礼,虽知他是皇子,但丝毫不避讳。皆相视一看,知自家神祝在六王府吃了亏,当下站出一个年过五旬,脖挂硕大佛珠的老者出现,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习惯性地伸手摸上胸前的佛珠,不紧不慢道,“王爷,神祝大人身份非凡,容不得他人三番五次的污蔑,毁其名声。”

南烬尘嘴角勾笑,转背漠然地看着那老者,出声打断道,“自然是,只是本王的王妃已经知错,还请司天台合理处置她。”

那老者一脸诧异,他本是想将矛头指向六皇子李泽叡的,不料眼前身着玄衣的男子,一语便搪塞了他,让他无法再开口指责他。的确是如此,自始至终南烬尘没有说过南烬尘一句不是,相反高玉讥讽他是,还几次出语制止。更何况如今是在六王府,周边站着的侍卫多是李泽叡的,若真是起了冲突,司天台反而吃亏。

一番仔细思量后,老者摸着佛珠,垂眸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王妃高玉,轻轻晃了晃脑袋,踌躇不定。

李泽叡见状这时突然将目光看向一旁茫然的焕焕,眼神示意着她。

焕焕与他对视,遇见那双狐狸眼,心跳总是不可遏制地快速跳动着。

焕焕不敢再沉沦在那样一双看似柔情万种实则冷若冰霜的眸子里,转头避过李泽叡的视线。

李泽叡低哑好听的声音突然温柔响起。

“奴儿从前有个侍娘,烧的鱼肉粥最是香甜,若是她还在,你也不至于如此消瘦。”

焕焕闻言震惊地看着他,那个侍女只有可能是故去的沁娘。心脏揪痛,狠狠抽痛了一下,随即焕焕眼眸里泛着坚决充满恨意的灵光,她明白过来,李泽叡此刻说此话的目的。经他提醒,焕焕恨眼看着瘫坐在地的高玉,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对她浅笑的南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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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如今我也要利用你了。

“王爷说的是,只可惜我那侍娘人笨,总不讨王妃的喜欢,命也不好,叫她无故丧了命。”

焕焕虽未明说,但众人闻言皆以明白过来,看高玉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耐人寻味。

高玉闻言连着冷哼好几下,恶狠道,“那侍娘之死与我有何关系?你们以为这样就会叫人罚我重些吗?”

焕焕早有考量,见状,从容一笑,又道,“王妃自是不会亲自动手,就像我脸上的疤痕,谁敢说是出自你的手笔呢?”

南烬尘闻言心疼地看向焕焕,从前只知他的奴儿左脸有道暗暗的疤痕,却从未过问这疤痕来因。一听是高玉所为,他心里怒气顿生,夹杂着方才对李泽叡的愤怒,他挪步缓缓向高玉走去。然后站在高玉面前,神情庄重,脸带决绝,就如庙宇里的佛像般,神圣又威严。

“今日你冒犯我多次,皆是有心之举,实为对钥国神祝不敬,对举天所信仰之人无礼。”

高玉已懒得在装笑颜,苦苦面对着,她抬眼看着南烬尘,却被他胸前挂着的红瑙玉珠深深吸引了注意力,已无心思去听南烬尘要定她什么罪,只是傻傻地看着南烬尘胸前的红珠,然后低声喃喃着,“红瑙玉珠存相思,与君生生世世不分离、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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