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折磨

第295章折磨

落尘轻咳一声，扬声提醒道：“婕妤，为先皇祈福时辰已到，请婕妤沐浴更衣。”  为先皇祈福？

看样子不是第一日了，可从什么时候起的？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看到了南宫瑜的疑惑，落尘轻声道：“先皇几次托梦太后，想见一见婕妤，太后无法，只好让婕妤在先皇灵位前陪一陪先皇。”

竟是这个理由？若是先皇在太后梦中还有其他指示，那么婕妤……

沈清欢亦是蹙眉，不安的看向南宫瑜，果然见到他紧握的双手，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难怪太后那里风轻云淡，为的是让他们见到郑婕妤！

“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去。”郑婕妤扶着婢女的手，走下座位，沈清欢连忙站起身，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郑婕妤，见到她行动似乎有些受阻，就是握着婢女的手，也是用尽了力气。

婕妤腿脚不便。

自己注意到了，自然逃不过南宫瑜的眼睛，觉察到他身上的戾气，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这时不是发怒的时候。

“阿瑜，你们先回去吧。”郑婕妤吩咐。

良久，南宫瑜没有离开的意思，攥紧了双手，冷冷道：“父皇思念母亲，也一定会思念儿臣，儿臣和母亲一起去。”

他语气坚定，不会轻易被改变，郑婕妤微微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止，她知道那是无用的。

咬牙走到后殿，里面已经放好了四季屏风，隔着花鸟能看到有徐徐的热气冒出，因为是夏季，气温本来就高，氤氲热气的房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婕妤，里面请。”这里是郑婕妤沐浴的地方，南宫瑜和沈清欢则是被引着去了另外两个房间，沈清欢跟着婢女过去，见到热水同样很快备好，和婕妤那里一样，房中热气弥漫。

这里就像一个蒸笼，与其说是沐浴，不如说是一种折磨，沈清欢只站了片刻，便觉得周身汗水密密麻麻，浸湿衣襟。

“王妃请。”婢女说着率先走到了木桶前，待沈清欢过去后，伸手替她解开衣衫。

还未进去，她便能感觉到水的温度，离着有些距离，她便能感受水汽的灼烧感。

水面上放的花瓣也像煮熟一般，无力浮着。

“王妃请沐浴。”婢女示意她走进去，沈清欢却迟疑的看着她，“水是不是太热了？”

婢女恍若未闻，只静静的等着，片刻之后，催促道：“王妃莫要耽搁了时辰，王妃和婕妤用的水都是一样的。”

对，这便是太后的用心，这是变相的敲打。

你靖王可以做你的事情，我便从你母亲身上讨回来。

握紧双手，抬脚走了进去。

烫！

水一触到肌肤，便滋生出一种灼热感，包裹着脚踝，刺痛不断加剧，但她却被催促着下去。

身子坐到了浴桶中，那种刺痛灼烧感遍布全身，只露着一个头，被水蒸着。

忽的头上骤然一凉。

一桶水骤然从头顶浇下，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诧异的看着宫人，宫人却面无表情，她们早早请示了太后，这也是太后的吩咐，“和婕妤一同沐浴。”

只是她这是一次，而婕妤不知道沐浴过了多少次。

同样沐浴的方式也发生在南宫瑜身上，只是他一直默默忍受着，这些日子都是母亲替他承受。

只是他身上有伤，皮肤入水的刺痛要强烈无数倍，木桶中的水，很快也变成了红色，看的人心惊。

当婢女提起从头上浇下的冷水时，婢女还是颤抖的道了一声，“王爷，得罪了。”

南宫瑜始终没有说话，但是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一声惊呼，双手紧握，指甲嵌入了肉里而不自知。

沐浴终于结束，沈清欢从水中出来，仿佛已经去了半条命，换上干净的衣服，接下来便是焚香，香炉离她很近，因为夏季衣服做的薄，她感觉那香就像放在自己的肌肤上一样，温度却掌握的很好，肌肤感觉很热，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句话，“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姐姐还是好好享受吧。”

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了一张脸，却看不清她的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焚香过后，才是跪拜。

香案青烟袅袅，沈清欢膝盖隐隐泛痛，明明铺有蒲团，却觉得又冷又硬。慢慢的，头也一阵阵发晕，脑海里也莫名出现一些画面，有时候只是一个个碎片，她和他欢喜相拥，他和其他女子携手同行，她跪在雪地里写着什么，她匍匐在一个男子的脚下苦苦哀求着什么。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的心悸，身子也虚的厉害，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清欢！”

见到她晕倒，南宫瑜惊呼一声，快速起身，打横抱起了她。

一旁的婢女见状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上前阻拦，却见到南宫瑜步子微微一顿，冷冷道：“今日之事，来日本王定会亲自向父皇母后请罪，你们不用为难。”

“奴婢不敢，王爷请便。”一婢女微微一福，轻声道。

南宫邕听说后，心一点点向下沉，他知道母后此举，是为了敲打靖王，也是为了敲打他。

他望着窗外，忽的悲凉一笑，母后的心思他应该早就知道的，是他自己一直不死心。

“呵呵……”他笑着，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苍凉。

“皇上……”常青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劝阻，却见南宫邕身子忽的向前一倾，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皇上！”

常青惊呼一声，扶住了脚步踉跄的南宫邕。

“来人！快传太医！”常青惊呼，养心殿中的人进进出出，却也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