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我这个人很贪心

丁佳佳蓦地愣在了原地。

“你，你都听到啦？”

阎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落在头顶的大掌依然没有挪开的意思，丁佳佳突然间就被他整得有些不会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却一下子撞入了他那双如海底深渊般幽邃的眸子里，“阎卓，你......”

“我很穷，出身也不好，家里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房子很破，全部的家当加起来只有156块。”

静谧的风雪声中，阎卓的语速很慢，但他的目光却比身旁的篝火还要滚烫三分，

“但我身体很好，无病无痛，也愿意吃苦耐劳。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日子过得更好！”

说到这里，阎卓突然停顿了一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突然低下头，脸上露出一点赧然之色。

“我虽然性子有点闷，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一定会对自己的女人一心一意。我不敢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吃苦受委屈，但这份委屈一定不会出自我身上。”

阎卓慢慢抬起头来，视线里有紧张有期盼，“所以丁佳佳，这样的我你愿意要吗？”

丁佳佳感觉自己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耳膜也嗡嗡嗡的一直作响，导致她脑子运转缓慢无法思考。

所以，阎卓也是喜欢她的？

上次的表白不是路见不平的拔刀相助，也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是她和他的双向奔赴！

巨大的欢喜涌入心头，丁佳佳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激动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哭。”耳畔传来阎卓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他抬手擦掉她脸颊的泪痕，又继续笑道，“不愿意也没关系，但是别哭！”

“我没有不愿意。”丁佳佳终于破涕为笑，“所以阎卓，你刚刚是在向我表白吗？”

“是。”阎卓眼底蕴藏着浅浅的笑意，人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带着喉结也跟着滚动了起来，

“佳佳，我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更知道自己还配不上你。可就算这样，我也想不自量力一下。所以，你愿意和我谈对象吗？以结婚为前提的。”

他每说一句，丁佳佳的心跳就加快一分，脸上的笑意也更璀璨一分。

但听到那句“以结婚为前提”时，她心里的那团火却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慢慢熄灭了下来。

此时此刻，在这方寸之间，她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也感受到了他的郑重其事。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前些日子他的沉默有多么难能可贵！

他不是一个随意许诺随意表白的男人，他打算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惟其如此，他才会慎之又慎，不愿轻易开口。

可，她当得起他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和表白吗？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她胸腔里的这颗心脏和他一样，真切、滚烫，只为他而跳动。

但，也仅此而已。

事实上在他说出“以结婚为前提”这句话之前，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哪怕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他们的未来，但潜意识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她知道，他们谈一段恋爱容易，想要开花结果却很难。

所以她下意识地抗拒去想以后，只想珍惜当下，抓住眼前。

她之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很渣很渣，像个不负责任，打算始乱终弃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阎卓......”丁佳佳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不是喜欢得舍不下，她大可快刀斩乱麻，也不用如此挣扎。

“我想和你谈恋爱，和你在一起......”

丁佳佳舌头上像是压了千钧巨石，每一个字都说得尤其艰难，

“可是我家里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不敢跟你许诺未来，也不敢保证以后一定能嫁给你。”

说到这里，她孤注一掷般地抬起头来，却又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好紧紧地闭上眼睛，以极快的语速视死如归般说道：“所以，我们能不能只谈一场单纯的恋爱？不论未来，只珍惜当下。”

阎卓脸上的笑意瞬间浅淡了下来。

他就那么安静地望着她，眼中却并没有多少惊讶。

就好像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也知道她会说这些话一般。

久久等不到回答，丁佳佳不得不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他那双无悲也无喜的眼睛。

“阎卓......”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觉得自己像个死缠烂打耍无赖的女流氓，“你愿意吗？”

“对不起，佳佳。”阎卓的声音很平静，手却一点一点自她头顶滑落，

“我这个人很贪心，要么不要，要么就是一辈子！”

“如果不是，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

“哦。”丁佳佳扯了扯唇角，想笑，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脸颊滑落，她却毫无察觉般，咧开嘴说道：“阎卓，我很坏吧？”

明明给不起未来，却又偏偏要去招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