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改变（1）
钱笑笑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疼，哦不，是全身都疼。钱笑笑脑袋发涨，她抬手揉了揉脑袋，半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扫了眼周围的摆设。 噫，这是谁家的电视柜？也太丑了。还有电视柜上的花瓶，也丑的没话说，大红色的花纹配着暗黄的底色；设计师设计这个花瓶，是为了参加比丑大赛吗？她目光转了一圈，落在黑不溜秋的窗帘上，撇嘴；这窗帘也丑。
斜对面还有一个小厨房，从她的位置能看见灶台上摆着的微波炉。这微波炉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款式，没什么美丑之分，但在整个房间的影响下，看着也丑了起来。
这房间里的东西，该不会都是以丑为核心的吧？
等钱笑笑确认完这间房子丑到彻底后，她叹了口气，躺回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她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天花板的墙纸是四角菱纹的，看久了会让人有一种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的错觉。钱笑笑在开始自我怀疑之前转开了目光，结果发现这个房间根本没有她放眼神的地方，最后只能闭上眼睛。
大概是她放空的太过，所以没一会就睡着了。
钱笑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睁开眼睛时，有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落在了枕头上。她抬手胡乱擦了擦，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关于昨晚的事，她有一点记忆，但是印象不太深，只隐约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她脑海里一直盘旋不散的，是慧慧的事。
怎么办，她好像越来越后悔了。后悔自己那个愚蠢的决定，后悔自己自以为是的放手。慧慧的病情在原生家庭就一定会恢复的更好吗？如果慧慧打心底排斥那个家庭，也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温暖吧？如果慧慧连家庭的温暖都感受不到，那这个决定还有什么意义呢？
钱笑笑每多想一秒，心里的后悔就多一分，等心里的后悔累积到九十分时，她关掉了水，胡乱擦了下身上的水，套上衣服抓上自己的包，决定去找郑淑谈谈，看能不能把慧慧带回来，
她决心很坚定，但问题很多。譬如……面前这一套衣服和睡裙，她如果丢在酒店，那么酒店清理时肯定就当做垃圾处理了，这套衣服都陪伴她四年了，就这么扔了，她有些舍不得；如果她带上这一套衣服离开，那见到郑淑时，这一口袋衣服，会不会削弱自己的气势？
钱笑笑左右权衡，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将睡裙和衣服裤子都扔在了酒店里，直接冲出了酒店。衣服能有慧慧重要吗？不可能！
因为走得太急，她并没有看见床头贺权留给她的字条，也没发现那个不太丑的微波炉里有贺权一大早买回来的早餐。
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醒了之后先吃早餐，然后给我回个电话。”
可怜春心荡漾的某权，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这通电话。
小林看着面带微笑的贺权从自己面前走过，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他好像需要心理医生了，今天都出现很多次幻觉了。
正在思考哪家心理诊所效果好一点。姜淮拿笔从后面戳了戳他：“你看见了吗，贺队刚刚是不是在笑？”
“你也看见了？”
姜淮点头：“看见好几次了。”
小林掏出来手机搜索心理诊所，挑了个评分最高的，将店面的首页递到姜淮面前，“这家怎么样，下班一起去吧？”
姜淮看着“徐晃心理诊所”几个大字，额头上划过几条黑线。他忽略掉小林的智障，眯着眼睛望向贺权离开的方向：“你有没有觉得，这笑容有一点眼熟？”
小林：“你疯了？你什么时候眼熟过贺队的笑容了？”
“不是眼熟贺队的笑容，”姜淮解释道，“是那种笑容，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话说到这里，姜淮已经想起了什么。他和许浩渺那一晚之后，他第二天的状态似乎也是贺队这样吧？心里有了计较，姜淮别过脸看向小林，正好小林也在看他，两人互相确定了对方眼神里的含义，然后伸手击了个掌，‘嘿嘿’笑了起来。
……
钱笑笑直接坐动车杀到了d市。走出火车站时，她发现一件事，兜里的那张纸条不见了。准确来说，因为她换了件衣服，所以那张纸条留在了酒店里。钱笑笑想起自己出发前那番心理建设，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
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只能朝着脑子用力磕了磕。怎么就这么笨呢？
钱笑笑找了个公共座椅坐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给贺权打电话。拨通电话之前，她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又打了腹稿，这才把电话拨过去。
贺权接电话接的很快，钱笑笑感觉自己都还没有听到‘嘟’的那一声，提示电话已经拨通，他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好在她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建设了，不会因为这突发状况而慌乱。
钱笑笑清了清嗓子，贺权说：“醒了？”
他声音温柔的有些不像话，钱笑笑抖了下，满身的鸡皮疙瘩，她说：“能不能好好说话？”
贺权：“饿了吧？早餐应该不能吃了，我现在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给你点个外卖吧，想吃什么？”说完他又很快反悔，“算了，我现在正好能顺路过来一趟，时间挤一挤，陪你吃个午餐。”
钱笑笑张了张嘴：“那个……”
贺权：“什么？”
钱笑笑：“我现在在d市。”
贺权沉默了下来。钱笑笑心里打起鼓来，但还是坚持把话全都说了出来：“我昨天不是给你看了郑淑的地址吗？你现在还记不记得？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你不是说你顺路要经过酒店吗？你进去看看，帮我找一下那张纸条，”钱笑笑连珠带炮的说完，顿了下，又小声道，“麻烦你了。”
贺权：“什么时候过去的？”
钱笑笑：“一个小时前，我刚到。”
贺权的口气像个抓偷情妻子的丈夫，“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钱笑笑决定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需要和贺权商量，她觉得慧慧的事完全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此时贺权这样问她，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好说，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和他商量吧？
钱笑笑急中生智：“我怕你劝我。”说出口之后，钱笑笑给自己点了个赞，也太机智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劝你？”贺权抿唇，声音拖长，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意味：“如果我会劝你，昨天就不会说出要去把慧慧带回来的话，难道你昨天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钱笑笑：“没有啊……”她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她这个‘没有啊’十分没有力度，并不能说服贺权，贺权的口气还是有些冷硬，“你现在在哪里？”
“火车站，”钱笑笑舔了舔下唇，“我觉得吧，你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娘了点，但整体来说还是很不错，要不然……你换回刚才那个声音？”
贺权：“你说谁娘？”
钱笑笑：“……说我自己。”
贺权轻哼了一声：“你在那别动，我马上开车过来。”
钱笑笑开始慌了：“还是不用了吧……你直接告诉我郑淑家在哪里就行了，我自己去找可以不？”她扣着凳子，搜肠刮肚的找理由阻止贺权，“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工作吗？工作最重要，我这边自己一个人能搞定的，你就放心好了。”
贺权再次沉默了。
钱笑笑怕他多想，忙又补充道：“其实问题真不大，郑淑和曾科你也见过了，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要是真谈不拢，我再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