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识趣的男人

“超能力能办到哪些事情？”她停下脚步，认真地问。

超能力者很像是只有都市才会有的人，江夏夏玲出生的地方只有会巫术的神道教徒。

小时候被父母拉去参加了老家的葬礼，中途她和小伙伴们跑了出去，在老家胡乱奔跑玩耍，闯入一片寂寥的野林。丛林深处单穿着裈裤的神道教徒正在生吃活猫，他注意到了动静，看向她们，眼睛血红。

对方没有立刻答复，江夏夏玲皱鼻头嘟嘴督促道：“不行吗？”

芹泽克也平静地说：“可以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她惊呼——

手提包里笔记本的纸张们像蝴蝶一样飞了出来，白色纸蝶逆时针旋绕着他们飞舞。

“跳！”芹泽克也说。

她轻盈地跳起，落下却停在空中。

蝴蝶簇拥着江夏夏玲高高升起，一瞬间她仿佛很高。很高，从未见识过的高度。身后的月亮很大，近在咫尺。

她看到了树冠的横截面、路灯的背面，还有超能力男人的头顶，这下他不会再挡住她的视野。

纸做的蝴蝶们载着她缓缓降落到男人的面前。

芹泽克也靠近她，手徐徐地放在她的头发上。

江夏夏玲闭上了眼睛。

“这里还有一张贴住了没能放回去。”芹泽克也解释道，他拾起掉队的纸，那些蝴蝶重新变笔记本的一部分。

睁开眼睛的江夏夏玲说：“去死。”

“欸？”芹泽克也就知道超能力很没用！怎么会粘住头发，对方生气了。

“哎，好，”江夏夏玲无奈地叹气，“好吧。”

她把手揣在兜里，“天越来越冷了。”

“是啊。”芹泽克也说。

同人一起经过的这段路很短，也很长。

人到三十，他才享受到少年的时光。一段只有黯淡光晕照亮的道路，影子连接着黑暗。

身边只有些许寒意的风吹过。

芹泽克也低头，看到江夏夏玲细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睛。

对方走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这种生物天生的特性。江夏夏玲总是不徐不疾地走着，芹泽克也常常快速地略过她。

超能力的使用里疾速也是很常见的日常用法。

长睫毛的女孩子说：“芹泽真的很厉害呢。”

他摇头，“没有，我除了超能力什么都不会。”

“这回答听起来会令人生气呢……”她答，“太贪婪啦！”

江夏夏玲眨了眨眼睛。

少年时光的假象走到了尽头。

“再见咯。”

芹泽克也看到她的瞳仁莹莹闪烁，脸颊微红。她挥了挥手，长袖中滑出的手臂光泽细嫩。

他们在路口各自告别，跨出的那一步重新回到了成年人的道路上。

江夏夏玲按了发送，把手机放一边，在脸上涂一层厚厚地保湿霜。她的脸在秋冬交季总是会过敏发红。

芹泽克也洗完澡后一边擦干一边拿起手机回复。

浴室里四溅的水被念动力挤压着滚到排水口。

对面的人问：你头像是什么呀，游戏？

他答：是啊，是以前宅在家里很喜欢的小游戏，按键可以上下左右移动，如果躲避不及时被抓住后像素小人就会爆炸。

她说：“我从来不玩游戏……你说得很有趣，好想试试喔~”

芹泽克也打字：我的可以给你玩……他想了想又删去了，发了一个笑脸颜文字和“那真的超有趣”。

江夏夏玲想，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识趣。

芹泽克也躺在床上，擦头发的帕子挡在脸上。他拿开，又看向手机屏幕。

line的默认铃声响起——她发了个小猫拿棍子敲人头的循环动图。

他忍不住咧嘴笑。

对方再发：睡啦。

芹泽克也回复：晚安。

他突然觉得不够，挑选了一个可爱表情贴图补充发送。

戴着紫色星星睡帽的猫猫闭眼睡在软乎乎的云朵上，上方是暖黄色的弯月和文字“明天见”。

手机屏幕的白光印在江夏夏玲的面部，眼睛再反射出些许光线，嘴角浅浅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