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番外世界线其一
一年后,鹿儿岛县的海岸边,身着浅茶色一本双排扣水手服、类似蛋黄颜色领结的中学生少女坐在堤岸上望着对岸的小岛发呆。被碧蓝海水环绕的泛绿小岛很漂亮,海潮裹挟着迎面而来的风吹起她的头发。
她什么不做,什么也没想。
海边流浪的小猫傲慢地从她身上跑过,爪子还踩了裙摆一角。
背后而来的阴影罩住了她,她疑惑地回头看去。
“原来你只有这么小一点啊。”高高瘦瘦、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人蹲下来对她说。
阳光一瞬间又照耀在她的脸上,光线投射入眼眸如玻璃般透亮。
“你是谁?”江夏夏玲困惑道。
来人温和地笑笑,“给你看超能力。”
光聚焦在她的手臂,炽热与温和并存的力量流动在那些重叠的疤痕上。
即使是同样拥有过苦涩童年的人长大后也会轻视正在经受痛苦的青少年,他们把少年的痛苦与世间最可怕的苦难、最残酷的经历对比,最后作出评价:微不足道。可在痛苦循环中无法挣脱的每个人所感受到都是无穷。
少年与成人所感受到痛苦最大的不同是前者什么都不拥有、后者什么都得负责,与同样的孤苦无依。
她的伤心终于被听到,神明终于俯身探向人间。
灿烂的光芒下,江夏夏玲终于愈合、完整。
“你终于来了。”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
18岁的芹泽克也面对13的江夏夏玲,忽然懂得了她的古怪。
她并不复杂,故意说反话只是想反复确认他的答案;她的小情绪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和简简单单就能安抚;偶尔会烦他,但希望他能一直呆在她身边。
江夏夏玲像这个世界每一位普通的别扭小少女。
她抬起头,手揪住来人的脸庞开始拉长:“你为什么突然就18岁了啊,搞不懂欸?”
认为自己的脸并非年糕做的芹泽克也,用宽厚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使其放弃作弄。
他解释道:“我想过,我们遇见的那段路在那段时间陷入了时空缝隙里,扭曲了时间与空间,所以12岁的我们各自所处的世界重合了。”
“听不懂。”江夏夏玲诚实说。
“那段路就像是机器猫的任意门,穿过那段路的你来到了我的世界。”芹泽克也换了个说法。
“哦,那现在呢?”她依旧迷茫,盯着芹泽克也的脸瞧个不停。
“我就在你的世界里。”
“……”江夏夏玲想这好复杂啊脑子晕乎乎的管它呢。
她举起握在一起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磨蹭,“我好开心,‘以后’这么快就来到了。”
“夏玲……”芹泽克也低低地唤着她。
孤独的人再次相遇,勇气与未来同时降临他们的身上。
江夏夏玲决定道:“那从今天开始我们谈恋爱了。”
“不行。”芹泽克也说,海风组成浪漫的氛围消失殆尽。
拒绝十分利落,她惊讶地抬头看他。芹泽克也的面部骨相带着少年青涩,宽阔的肩膀像成年男人一样,曾经毛茸茸的卷发也被剃成干练的平头。
“夏玲好小啊,”他站起手擦过江夏夏玲头顶比划着身高,“只有这么高呢,感觉可以被我揣进兜里那么一丁点大。”
少女装模装样地叹气,“哎,好吧,那我就迁就你吧。”心中充溢了一些东西,让她变得宽容。
“我请你吃饭,”她仰着头认真地说,“很好吃的大阪烧。”
江夏夏玲想,这都无关紧要。既然他遵守诺言,那她会对他很好的。
……
鹿儿岛的生活与昨日没有不同,一切不会因某个人的出现剧烈颠覆。
父亲面对不受控的女儿会不解地说:“我在自己家里没有一家之主的权力吗?”女儿回之以漠然。
父亲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没有感情。”吃饭时,他再一次充满感情地推荐女儿吃一样她从来都是拒绝的菜。
母亲先是告诉父亲:“她从来都不吃这个的,一直不喜欢。”
再是失望地说:“夏玲脾气太不好了,这都不能接受,以后到社会上怎么适应呢。”
表面充耳不闻的女儿心中响起冷哼。但也有什么不一样了,生活在父母房子里的江夏夏玲不再一无所有。
她期待着与芹泽克也的每一次相见。
吃完饭收起碗,江夏夏玲回到房间用橡皮擦去练习题本上的错误答案,从不害怕失败与拒绝。
芹泽克也属于她。
“我想去外地读职业高中,这样就可以离开家庭了,而且还可以早点工作。”她告诉芹泽克也。
红润的手尖随意停留在地图的某个角落,“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
在味玉县调味市租一个小小的房子。
芹泽克也提出异议:“可你成绩不是很好吗?”
江夏夏玲反问:“那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