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当这新娘,可吗
聂绥看这张脸已经习惯。说来惭愧,他堂堂聂大神医,什么病症在他手上不是消失遁形,偏他脸上这伤疤....让他手足无措。
抚脸的人说:“心疼呢。但聂神医你需要吗?”
“需要!为何我就不需要了?我虽是个男人,但也有心情变化的时候,现在,就极其不高兴!”漂亮的瑞凤眼瞪了瞪,聂绥越发没正形,扯住男子的手不让他松。
男子低音说了句:“适可而止,滚去赶车。”
聂绥嘁了一声。
他与他的关系,自然是主仆。他照顾他那么多年,与他之间早不分你我,车内人刚才能与他说了那么多肉麻话,已让聂绥高兴。
麻溜出去,手中缰绳一紧,笑问:“我说老双,我们回去?”
双无澈揉了揉自己腿膝,应道:“不,去曲大人府上。”
。。。
曲流觞的府邸坐落在宁京西丰大街上。门头修的极其低调,从外面看压根想不到里面住的是曲家的人。
曲流觞及笄那日便出来建府,为了不让曲家人打扰他,他刻意挑选了离着两条大街的府邸。
聂绥驾车而来,到了曲府麻利与看门的小厮说了几句,这才回身来扶车内人。
帘子撩开,先探出男子一双手,骨节分明根根漂亮,一瞧就是保养得当的手。
偏偏。
看门的小厮从未见这个人,这位公子病弱气虚,不仅脸上有一块丑斑,这腿....还是跛的。
双无澈从怀中掏出帕子捂嘴,与聂绥说:“将牌子给他们。”
聂绥从腰间拽下一牌子,瞧着普普通通,然小厮一瞧,当即大惊失色。
跑进府内,与主子说去了。
曲流觞正在练剑,上衣被褪去,缠于腰间。此时的男人身躯线条尽显,麦色的肌肤在光照下泛着光泽。斗大的汗珠顺着胸膛流下,充满张力。
双无澈与聂绥进来,抬眼便望见檐角下的人。
两个极端。
这世间便是这样不公平,双无澈自小就在药罐里长大,想出趟门都要假手于人。而曲流觞,则是那阳光下最盛放的转日莲,永远.....耀眼。
聂绥哎呦一声,笑道:“好体魄啊。”
曲流觞从仆人手中接过布巾,随意抹了一把,问:“你们是谁?”
双无澈笑了笑:“曲大人,此处风大,我们进屋说吧。”
他完全不像第一次来这里的客人,反而....像个主人。
曲流觞命下人去准备茶盏,转身往屋内走去——
短短几步路,他观察了两人:聂绥不用说,一瞧便是跑腿的。而他手扶的人,锦衣华服,气度非凡。
若没有脸上那丑陋的疤与他那跛了的腿,会更完美。
曲流觞接过小厮递给他的牌子,前后看了眼,稍有诧异:“你们,是双家的人?”
双无澈自进了屋便咳嗽了好几下。薄肩颤动,他的面色因咳嗽变得潮红,反而显得脸,更丑了。
曲流觞脑中在思考,据他所知,双家可没这般拂柳的男子。
双无澈此时才将脸抬起,眼尾微红,他说:“我来,只为了一件事——婚事。”
“什么?!”曲流觞一惊,连带旁边聂绥也惊了,差点跳脚。
双无澈不紧不慢从袖中掏出一张极其泛黄的纸来,当着曲流觞面展开:“这上面,记录了当年曲双两家为了互惠互利而订的的婚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曲家五公子,自出生那日起便与我双家的小姐缔结婚盟,若是违抗,必遭天谴。”
曲流觞脸色一变,扯过婚纸细细查看。什么情况!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桩婚事?!
同双家的人?怎么可能!
他想起曲家那帮族人对双家多么憎恶,便觉得这婚纸一定造假。
可事实便是如此,纸的最后还有曲双两家族印,这是伪造不了的!
曲流觞又将目光定格在女方上,他反问一句:“双无痕?是你什么人?!”
“舍妹。”双无澈笑道,又加了一句:“不过,她已经死了。”
就像说别人的事,双无澈满脸毫无表情。曲流觞听到这儿,舒缓一口气:“既然令妹已亡,这婚约自然不算数。双公子,我曲家若有心履行婚约早便与我说了,何用你带着婚纸上门?”
“请回吧。”
曲流觞下了逐客令。
坐在椅上的病弱男子古怪笑了笑,眼中含情:“曲大人这是想....悔婚?”
“舍妹虽已没有,但我这个与她同生的哥哥还在,这婚纸上只说配于家母所生的孩子,但当年啊,家母一次双胎,你说,该是谁配给你呢?”
曲流觞震惊。
上下打量他,“你,双公子你这是何意?!”
双无澈揉了揉腿膝:“自古有延继的习俗,舍妹虽去,我当这新娘,也未尝不可。”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