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侠盗
张大树的母亲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做的一手好豆腐,养活了一家老小。
张大树的父亲却是一个酗酒好赌的烂人,喝醉酒了打人,赌输了钱打人,打母亲,打妹妹,也打他。
因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理念,再加上对父亲天然的畏惧,张大树并不敢反抗,只能尽量护着母亲和妹妹,挨最多的打。
张父是个混不吝,张大树很小就开始跟着爷爷忙地里的活,后面爷爷死了,就是张大树一个人干地里的活。
白日他在外边忙地里的活,晚上回家了就帮着母亲磨豆腐。
日子虽然艰辛,但抛却父亲,张大树母子三人还是很其乐融融的。
张大树就盼望着父亲哪次喝醉酒死在外边才好呢。
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直到那次……
张父又在外面欠了赌债,跟张母要钱,张母说没钱,其实不是没钱,是儿子大了,那钱张母想留着给儿子娶媳妇。
张父打了张母一顿,张母也没松口,张父便以为家里当真没钱,又担心要债的打他,就将女儿卖给要债的抵账了。
张母阻拦时,张父失手打死了张母。
张大树忙完地里的农活,回来时顺手打了只野鸡,想着回家加餐,给母亲和妹妹补补身体。
脚步轻快的少年回到家中,推开门高高兴兴喊母亲和妹妹,“娘,妹妹,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话音戛然而止。
院中躺着母亲的尸首。
她后脑磕在石磨上,血流了一地,眼睛大睁着,显然死不瞑目。
张大树手里的锄头和野鸡掉在了地上。
喜悦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娘!”
他扑到母亲身体前,抱着她摇晃哭喊。
可人死不能复生。
哭声吵醒了张父,他从里屋走出来,骂骂咧咧道:“哭什么哭,家里死人了?”
说罢,就看到张大树怀里,双目圆睁的张母的尸体。
张父吓了一跳,腿一软,身体往后,跌靠在门框上,往下直滑,酒也醒了大半。
张大树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便有了猜测。
“是你杀了娘!”
张父身体发软,嘴却是硬的,“谁让她不给老子银子,还阻拦老子将死丫头带去抵债?我就那么一推她就碰死了,怪谁?”
“去,赶紧挖个坑埋了!晦气死了!”
“你杀了娘,还卖了妹妹……”
“你这个……畜生!”
张大树放下张母的身体,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朝张父扑过去。
张父虽正值壮年,可早已被酒色掏空身体,怎敌得过常年劳作的精壮少年。
他被张大树按倒在地上,比拳头还大的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脑袋上,红白之物流了一地。
张父彻底失去生机,张大树才缓过神来。
他盯着张父的尸体,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样子了呢。
明明昨天母亲还跟他一块数给他攒的媳妇本呢。
明明昨天妹妹还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笑呢,说要骑大马呢。
他早就该杀了这个畜生的!
张大树坐在院子里两具尸体身旁,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曾经,懊悔的情绪几乎淹没了他。
夜色深沉时,他才起身,帮母亲整理好遗容,说了声对不起,便拿走家里所有钱财,一把火烧了这个家。
母亲已死,他要去找妹妹。
可惜人海茫茫,等他找到时,妹妹已经被糟践死了。
被人就那么扔在乱葬岗里,连衣服都没有穿,裸露在外的下身溃烂可怖。
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张大树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妹妹尸身穿上,背着妹妹的尸体来到一个还算山清水秀的地方,刨了坑,将人埋了。
才刚满十三岁的妹妹,活泼爱笑的妹妹,就这样被人糟践死了。
张大树早先就打听到了买下妹妹的人家,是当地的乡绅。
张大树混进那户家里做仆从,听其他仆从说起张老爷爱好幼女的怪癖,说府中隔三岔五就会抬出去一个小姑娘。
张大树入府后,就见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