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封建家长
被拎到岸上拍了拍肩膀,宁恋第一反应是回过头,看水里的女人。
不出她所料,枫蓝烟表情既哀又怨,那双水润的眸子仿佛在无声责怪她是负心人。
要说谁对不起谁,宁恋认为有待商榷,即使是自己提的分手。
但她就是无法坦然面对前妻这副委屈的表情。
姜风眠像拎一只兔子一样拎她,拍肩拍背,试图让她站得板正,一双有力的大手只拍得她想要咳嗽。
宁恋皱眉,反手按住姜风眠的手腕,脸仍然朝着水池:
“我的前妻喝醉了。出于人道主义,我得平安地把她送回家。”
这是她找的借口?
她也不确定。
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她对自己也是回避着真心,总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但可以肯定的是,枫蓝烟确实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待着不太妥当。
而且,两人之间也不是姜风眠想象的私会。
宁恋体谅醉鬼,照顾她几个小时,暂时忘却以前的龃龉,也不考虑之后要怎么办,仅此而已。
“前妻?那你更是妻管严到没救了。”
姜风眠还是护着侄女的,不希望她和没有未来的女人混在一起。
她抓着宁恋的手臂,眼神和口吻都很不容置疑:
“跟我回家。不要管不相干的人了。还让她打你,不还手。姜家的女人没有出过你这样的孬种。”
“她醒来,说不定把今天的事就忘光了。我动手打回去有什么意义?让一个酒醒的家伙对着一身淤青思考昨天招惹了哪位地痞流氓吗?”
宁恋不喜欢被管教,以冷淡到近乎结冰的表情,嘴唇微动,吐露了反对的态度。
“外来的孩子终归不是自家的崽子。不听话。”
姜风眠是封建家族的大家长,平时隐居幕后不管事,但她经手操办的事事无巨细都得听她的。
性格传统的她,很有一套遵循的规矩,管得又宽又紧,是让习惯了家规的姜家人也吃不住的。
更何况常年待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宁恋呢?
宁恋皱眉,背对着灯光,莹白的脸上蒙了一层晦暗的阴影。
若说她本是清冷的皎月,现在她的清晖却化为吞噬万物的深沉夜色。
她和面前的中年女人年纪不同,危险程度却是相当的。
姜风眠想到宁母临终前在icu的托付,恰好说给了她这个去探视的外人,责任感作祟,就加重语气催促:
“和她断干净。窝囊的侄女,你都不吃醋吗?她订婚了,不久就会像刚刚逗弄你一样,被别人逗得脸红心跳。别要她了。”
就这还是保守说法,怕把侄女刺激得太过头。
她私以为小妖精浪荡到脚踏两条船,没有婚前性行为是不可能的。
枫蓝烟不敢说话,怕被老婆的姑姑鄙夷不屑地评判为肮脏堕落的女人,但还是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暗戳戳指望宁恋帮她声援。
宁恋被姑姑的直言不讳搞得不适,心里浮出淡淡的想法,原来大名鼎鼎的姜姑姑,眼睛也只能看到那点带颜色的事儿。
她是不知道母亲的最后一面,是被义务看望病重亲戚的姜风眠见到了的。
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依然把姜风眠当作不熟的亲戚,怀疑对方居心不良。
“原本就是断着的。我都说了,她醉了发酒疯。有些不合适的行为,您也不必放下身价和她计较。自有我这位当事人处理。”
歪了歪头,宁恋洁白的发髻散开,化为披在背上纯白的雪。
她的口气也如霜如雪。
白,除了白,就是白。
白发绿眸的女孩,全身上下都特别白,只有一双幽深的眸子犹如翡翠。
衣服能衬人,素净的泳衣显得她更白,能反光的白。
颗颗水珠滚过她的脸颊,莹莹透亮,简直晃花了姜风眠的眼。
没出水时就有预兆了。
她出了水,宛若清水百合。
那副娇小的身姿,让人高马大的姜风眠更惊觉她和一个能打五个的同族女人有多不同。
姜风眠有点不自然,将毛巾搭在肌肉发达的手臂上,别过眼不去看,生怕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污染了自己一样:
“你要为了她顶撞真正的家人吗?”
“我没有顶撞您。再说了,您也不把我视为真正的家人吧,而是‘外来的孩子’。”
宁恋捕捉到她的失误就不松口,凛然反击,让她大失颜面。
姜风眠后退半步,对自己的口误避而不谈,硬的不行改为来软的:
“那我陪你送她回去。擦擦水,换衣服。我先行一步,在出口等你。别想着开溜,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