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番外二（2）

他们赶路赶了一天，回到正泰殿时已经是深夜。

赵漾被赶到浴房，皇帝沉声道：“把他洗干净，脸上脏乎乎的，脏死了。”

少年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灰青色粗布衣衫，跑了一天，脸上不可避免地沾了灰尘。

他立在这里，与这雕梁画栋的宫殿格格不入。

少年被太监们送到浴桶里，他被人这样伺候，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热水蒸腾，洗去一身疲惫。

那扎根在腿脚上的冰冷好似融化了些。少年湿着头发出来，一双莹润的眼湿漉漉地，像冬日里蹭人的麻雀。

皇帝手蜷了蜷。

少年穿着雪白的中衣，他十分不适应这样柔软的料子，乌黑眼眸试探性地望过来。

皇帝抬起他的下巴，深刻俊美的脸俯下去，和少年呼吸相闻。

“这才像样子。”

他吩咐王德发：“你看着他，朕去沐浴。”

“是。”

待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外，少年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和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站在一起，压力不可谓不大。

王德发有点拿捏不准皇帝对这少年的意思。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皇上忽然说要去周城，还带来一个少年郎回来，对他态度又很郑重。

说一句情真意切都不过如此。

“您……要不先去坐着。”王德发恭敬道。

少年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皇帝出来时没看到人，他眸光晦暗不明，宝贝失而复得的惊喜退了个干干净净，大步寻找。

最终在墙角帘子处找到了少年。

他蹲在墙角，身体蜷缩在一起，睡得酣然。正泰殿燃了地龙，十分温暖。

少年好像从来没这么舒服过，小脸睡得红扑扑的，纤长睫毛随着主人的呼吸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