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因果与底牌

“我知道你的伎俩。”白发妖魔凝望眼前的神明，淡淡地道，“我原本也在好奇你的那所谓不灭金身的原理。

妖世剑是寰宇中最强大的剑器，我的攻击速度也不慢，但是先前和你的战斗中，剑锋总是在关键时刻滑开，总砍不到你。

因为迷惘，我一度陷入自我怀疑，甚至心生恐惧。

但是后来随着境界提升，因果法则和许多大道秩序在我眼前变得清明，我也因此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

他说到这里，以剑伫地，重重叹了口气道。

“两人性命相拼，一丝一毫的差距便能带来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可以说，战斗是一种非常看临场发挥的行为。

在战斗中随时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向和方法，随时做出防御，躲闪和反击，便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可是我的攻击速度极快，并没有那么容易躲闪。

也有一些高手可以料敌机先，也就是在战斗发生前，提前猜测对方的行为然后做出预测性的反应。

但既是猜测，便不可能总是成功。

而且我的剑术配合上妖世剑的力量，按理来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人预判。

所以……最初几次你让妖世剑滑开的操作，却不是基于反应速度快，也不是基于你的预测……而是因为什么别的东西。

我最初不懂，后来却明白了。

你是在晋升准神皇境界后，理解了因果法则，于是在我的攻击发出后，篡改了瞬息之前你自己的行为，使得你躲开了我原本攻击的路线，等我的攻击完毕后，你再回到了原地。

这样我的所有攻击自然都显得无效了。”

“你……你果然也看透了这因果……这真的是非常有诱惑力的力量，对吧？那种修改历史，将命运都握在手里的感觉，很美妙的……”

说到这里，昼空座的眼中忽然又露出了残忍的嘲弄的光，“但是很可惜，每次只能改变自己，虽然只能改动一点点，而且不能过分地影响事物发生的规律。

本座猜测，你在领悟了因果之力的那一瞬间，想的是不是回去阻止自己刺出那一剑？

但是你发现，如果你消除了那一剑，你就无法走到获得因果之力这一步……然后你无法打败本座，还是会失去那个小道士……”

“住嘴！”雷思聪咬牙，一道妖力朝昼空座打去。

鲜血顿时飞溅，昼空座苦笑地看着自己断裂的上身和腰部以下分离，上半身重重地跌落云层之上。

而且这重伤无法如过去一般迅速自动愈合。

要知道，在过去他只需要从天道法则中吸取能量，很快便能复原。

“你们三个原始神明委身于天道，因此即使被斩成碎片，也可以依靠天道轮回瞬间重生。”雷思聪冷冷地说道，

“但是不要忘了，妖世剑可以开天辟地，可以……再造天道。

我已经在刚才切断了你和天道的联系，暂时阻止了你复活的可能。

你如今已经彻底败了！”

没错，昼空座输了。

但是他倒在地上，看见眼前男子那白发遮掩下一双悲伤的眼眸，心中却涌起了残酷的，莫名的快意。

他知道眼前的人虽然已经登临绝巅，但他却无比孤独。

这个人，并没有觉得自己赢了。

“没事……本座……还有底牌。

原始神明是很难被彻底杀死的。

纵使这次失败，本座也不会彻底消失。

你等着吧，本座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在你不知道的，没有提防的时候……到时候，便是你们害怕的日子。

你能一直守护人间吗？没有人有这个本事。本座总会找到机会，毁掉你在意的一切的。

到那时候，便是尸山血海，生灵涂炭之时……你所在乎的那些人类和妖怪，本座都会一一报复，以洗清今天败在你手上的耻辱……”

昼空座的身体在一点点溃散，但他这话说得有恃无恐。

因为他在做这个一统三界的大计之前，早就在某一个极度隐蔽的地方，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隐藏了包含自己灵魂碎片的一枚莲子。

他的图谋实在太大，纵使他自己满怀信心，但是他也预料到了自己有极微小的可能会失败。

而那枚种子，便是他的保险，是他保全实力以图来日的基础。

那枚莲子处于不生不死的状态之间，无法被正常生人找到。而且纵使被人找到，只要他本人还有求生之念，就无法被彻底毁掉。

也就是说，谁也无法真正杀死他，谁也无法阻拦他的复活。

在那个隐秘之地，他可以安安静静地潜伏，休养，直到再次复活。

等到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等到时机成熟之际，他还可以找机会降临。

到时候便是三界惊慌恐惧之日。

到那时候他在暗处，雷思聪在明处，他总有反杀的机会的。

果不其然，当昼空座发出这最后的宣言之时，围观此战的三界巨擘皆是大惊。

昼空座让他们恐惧，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野心和力量，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智慧，他滴水不漏的周密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