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往事如风

“他们……难道死了吗……”

看见两大原始神明在战斗后竟然完全消失，华鬘本能地对白魔王发出疑问。

“没有，”白魔王直白地说道，“原始神明极难被杀死。

目前本座只是将他们打入混沌之中，顺带封印镇压罢了。

只是那两个家伙实在太强，这封印能持续多久，本座也不确定。”

方才与白魔王对战的，是九天之上，万民敬仰的两大真神。

他们诞生于混沌，在数不尽的神明斗争中胜出。他们身上秘宝无数，又享受着人间最强的信仰供奉。

因此，“神明会输”这个事情，在许多人眼里是难以想象更难以置信的。

可以说，光是这两者落败的消息，就足以吓疯数不清的仙和人。

然而白魔王竟然成功地把他们投入了混沌井之中，并镇压之！

更惊人的是，在双方战斗过后，他们所处的这广大的龙虎山，竟然安然无恙。那身处战场之内的华鬘，也是毫发无损。

以一敌二，这妖魔竟能有如此战绩，实在是让人无比震惊。

“这个家伙在战斗中，还一并保护了这片土地和上面的人。”

望着这个仇人，华鬘百感交集。

龙虎山和自己在今夜都是死里逃生，这当然是好事。

但这魔头如此强大，却又让华鬘心丧若死——她知道，自己如今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即使选择拼命，也只是自取其辱，根本帮不了家人报仇。

“人间不少妖鬼地仙传言说，你比那两个巨头单独的任何一个都强。”望向对方，她咬牙道，“但如今看起来，还不止如此。他们即使联手，竟也压制不了你这个怪物。”

“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白魔王两手按在混沌井上，仰头看天，沉吟着说道，“两大原始神明联手，即使是本座也没办法赢得这么顺利。

正常来说，我们三个即使打个上千年，都未必能完全分出胜负。

不过今天……他们俩似乎神力受到某种微妙的阻滞，进而导致速败。”

“你是说，有人干扰了玉宇玦帝和九日清尊么？”华鬘十分惊讶道，“这可是两尊原神啊，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你今天都见到神明被本座封印。为何就不信他们也可能被人算计？”

白魔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看着不断下雨的天空。

他透过那厚厚的云层，似乎在关注和等待着什么，与此同时华鬘也能看出，这位妖族之王实际上受了不小的伤。

她知道，若不是在大战中还要护着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白魔王或许能赢得更轻松些。

但是为了这个，这位妖王却伤痕累累。

“这真的是个复杂的魔头。”华鬘心中暗道，不禁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四师叔，也就是雷思聪的母亲，“他看上去无比强大，却又那么孤独。

这家伙手上染满鲜血，但他对他关心的人和事物，却又可以不顾一切地保护。

也不知道我的四师叔现在在哪，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这妖魔来这龙虎山，又在寻求什么？”

正在华鬘迷惘不解之时，白魔王却忽然开口了。

“你后悔遇见他吗？”

虽然没有指明，但是华鬘却分明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正是雷思聪。

如果在不久之前，听见这个问题，华鬘会异常痛苦和纠结。

但刚才走马灯看见的一切却让她的心思清明了起来。

“我不后悔。”华鬘认真地说道，“他改变了我，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

虽然我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不可能被抹去的，但我不后悔认识他。”

“很好，这是本座喜欢听见的答案。”白魔王颔首，继续问道，“你不恨他是妖怪的孩子吗？”

“我如今憎恨你，也不是因为你是妖怪，而是因为你杀了我的家人，还杀了许多无辜的人。”华鬘双拳用力握紧，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大哥他……雷思聪他……他一直都在努力帮助救助别人，他……很好。”

注视着那双清澄欲滴的双眸，往事一点点地浮现，那个樱花黄鸟般可爱的女人和她怀中那个笑颜灿烂的孩子，仿佛就出现在白魔王的眼前。

“或许本座真的错了。”

白魔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我早就想明白了。只是若不是像你这样身份的人类亲口说出，我始终无法接受。”

“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和蕾，还有雷思聪的往事。”

华鬘发现，从这段话开始，白魔王再也没用“本座”称呼自己了。

他像是沉浸在久远往事一样，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我是原先没有灵魂的静物成妖，存在本就不合常理。

我与人类相爱结合，却想不到在她那蓬勃的生命力影响下，静物妖竟然也会有孩子。

雷思聪一诞生就是流光溢彩，引发大道异象的妖世神剑。

也正是因为他降世于本不可能的机缘当中，所以出生不久后，他便受到天道惩戒，人体和妖体分离。